“這,這個……”樓知府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厲鈺一眼。
衛若衣自然沒放過這個細節,轉頭疑惑的看向厲鈺。
厲鈺面色平靜“墜英之戰之后,有很多的信件從臨郢關發往京都,大多都是百姓寫的,也有一部分是鎮守此地的官員上的奏折,大家所寫都是一個內容……”
他頓了頓,語氣中隱約也有了幾分動容“陛下,您的子民死得好慘,厲家軍死得好慘,您為何見死不救!”
衛若衣呼吸一滯。
十一年前,竟然曾發生過這樣震撼人心的事情。
臨郢關的百姓和當時的官員,原來體內流淌著這樣的熱血。
一時之間,說不上來是感動還是敬佩的情緒涌上心頭。
厲鈺的解釋還在繼續“那之后很一段時間,關內發出去的信件和奏折都必須要接受通政使司的閱查方可發出,如今倒是沒有那么嚴苛了,信件方面已然回歸正常,不過奏折仍是需要的?!?
“對對,就是這么一回事了?!睒侵@時也弱弱的跟上了一句。
這也是他先前不敢說的原因了。
這事兒不管往輕了往重了說那都是議論朝廷議論陛下,他區區一個從五品的知府,說這話那必須得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顆腦袋夠得砍才行。
至于為什么要接那么一句,那自然也是迫不得已了。
他不敢說的話,厲鈺卻當著他的面兒直接說了,他聽了,要么就是裝聾作啞不接話,要么就是接。
樓知府心里門兒清,雖然只有兩種可能,但是卻對應著幾種結果
其一,不接話,且兩方心照不宣,那么自然是皆大歡喜。
其二,不接話,但在厲將軍這里留了禍根,日后要么就是厲將軍直接一些,想個理由將自己搞死。要么就是萬一哪一天這些話被傳出去了,那么厲將軍第一個想到的自然還是自己,到時候就算是圣上怪罪,可這臨郢關天高皇帝遠的,以厲家的能力,在圣旨下來之前順手捏死自己不也輕而易舉?
其三,就是接話,直接把自己和厲將軍綁到同一根繩上,只要厲將軍不發瘋抽刀把繩子砍了,自己就能一直安穩的綁著,沒準,還能因為表忠心而撈著點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三種結果,第一種那就是賭,第二種橫豎都是個死,唯有第三種指向一個“活”字,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該怎么選了。
這么短暫的時間樓知府心里竟然轉了這么多念頭,這是上面兩個人都沒想到的。
而厲鈺之所以會說,那理由還真的沒有他想的那么深刻,他說,只是因為衛若衣問了,僅此而已。
“還有一個問題,你先前說奏折是出了臨郢關便被通政使司的人攔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通政使乃是正三品大員,一向是在京都的通政使司府衙內的辦公的,怎得跑臨郢關外面來了?”片刻之后,衛若衣有了新的疑問。
綁在繩子上了,樓知府索性也沒了那么多顧忌,主動的解釋起來
“也不算是在臨郢關外面,更準確的說是在漠北州三大關口的中央。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后,陛下為了防止再發生此時,監察的并不只有臨郢關這一個關口,而是將漠北州三大關口全都監察了起來,最開始的時候是直接將通政使司設立在三大關之內的,后來慢慢的情況好轉了,再放這么個機構在此處也不是那么回事兒,恰好三大關邊界有一個交匯的克己郡,是以后來便將通政使司統一搬到了克己郡去,如今凡三大關出去的奏折皆要先過此處。
至于通政使的問題,守在此地的通政使司也并不是京都來的正三品通政使,而是從通政司里派來的兩把火。”
他這樣一說,衛若衣才明白了,原來來這邊的都是一群尚且無品的官員。
有一句話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