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跟“禍世”相似的脈象,讓原本對厲鈺身體內的異狀沒有那么重視的衛若衣加倍的重視了起來,她目前是無能為力,但是還有刑罰營里關著的那些邪月教的犯人不是?
沒多久刑罰營的小安就收到了命令,讓他嚴審邪月教的犯人,務必將完整的解藥藥方給審出來。
此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傷兵營接受治療的百姓們陸陸續續的康復過來,大軍之所以在厲鈺醒來之后還停留在鈴兒山附近,除了想勘察敵情看看對方是否還有后續舉動之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這群百姓。
大家都是鈴兒山附近的人,大軍要回城總不能帶著他們一起走,不帶吧,把一群病人留在這里也不合適,所以只好這么一起留著。
雖是一起,但軍營上空這些日子信鴿每天都沒停過,云端的利嘯聲猶如盛夏蟬音,時不時劃破長空。
厲鈺雖是什么也沒說,但衛若衣也從中察覺到了一絲緊張感,在拔營回城的前幾日,她領著折枝數次進入鈴兒山。
時光流逝,很快就到了離別的這一天。
身體康復的百姓們早就很自覺的回了自己家,頭天送走了最后一波病人之后,沒有通知任何人,厲家軍全體在凌晨收拾好東西悄悄離開。
為了防止被百姓們發現,引發某些熱淚盈眶的場景,他們還特意選了一條繞開村子的道兒,誰知剛出發沒多久就被發現了,先是一個百姓看到了他們,而后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的大軍面前就站滿了拎著瓜果蔬菜的百姓們。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馬上的衛若衣。
從他們被送到傷兵營開始一直到他們痊愈,都是衛若衣在陪著他們,他們的怪病,是她治好的,那些疼痛,是一起熬過去的,身份普通的老百姓,心思也最簡單,誰幫我,我謝誰。
于是最終想要避免的場景還是沒能避免成功。
頭發有些發白的村長站在最前頭,二話不說的就在衛若衣面前跪下了,他這一跪,后面男女老少烏泱泱跪了一大群。
村長大喊一聲,語氣顯得十分激動“多謝恩人救命之恩,鈴兒村村長景為吉代表全村上下老老幼幼感謝恩人的大恩大德!”
衛若衣嚇了一跳,趕忙就要跳下馬去拉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呢,就聽景為吉身后的村民們齊聲大喊“感謝恩人大恩大德,感謝恩人大恩大德!”
一群人慷鏘有力的聲音,剎那間將山野的靜謐打破。
衛若衣頓了頓,側頭看了厲鈺一眼,厲鈺淡淡一笑“去吧。”
衛若衣垂眸,再抬眸的時候眼中多了一份堅定,她翻身下馬,身子站的筆直,嚴肅并且鄭重的朝百姓們行了一個拱手禮,朗聲道“很高興大家今日能來送我們,相逢即是有緣,我既與大家在此處相遇,救了大家也好,認識了大家也好,都是因緣際會所致,大家要謝我,我便領了這份謝。
如此大禮,也只此一次。
他日江湖再見,亦是朋友,還望能與諸位把酒言歡!”
百姓們明顯被她這番話所撼動,沉默片刻,景為吉第一個反應過來“好,好。江湖再見,還是朋友,恩人日后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身為朋友,必為您肝腦涂地,兩肋插刀。”
身后一群村民跟著他喊“肝腦涂地,兩肋插刀!”
衛若衣上前兩步,笑著去扶他“好了好了,我又不做人肉生意,做什么弄得這樣血腥,大家都快起來吧,小小恩情不足掛齒,若是大家有心以后也盡己所能的多做善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話是這么說,施恩人可以不言謝,受恩人卻是不能不謝的,所以一番你推我讓之后,衛若衣還是不得不收下了一半的瓜果蔬菜,能只收一半,還是因為她側面提醒了一下大家病了這么久地里應該也荒了,要是都給了她大家興許會沒有吃的,得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