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山……”
下了馬車,看見映入眼簾的山,折枝下意識說道,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衛若衣扶著她的手跳下車,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山怎么了?”
“嗯……沒什么。“折枝撓撓頭,撇開腦子里那個奇怪的想法,笑著道“奴婢眼睛花看錯了,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想什么呢,這條路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了,甄叔怎么可能會認錯。再說了,附近的山雖然多,但如此高的怕也是只有蒼梧山了。”
衛若衣一邊往客棧里走一邊道。
他們今日出發出得晚,已近黃昏方才到蒼梧山一帶,還多虧了現在天黑得晚一些,否則怕是早就不得不停下來。
夜里進蒼梧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一行人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在客棧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繼續出發。
出門在外沒那么講究,隨便吃了些東西,再沖了沖便歇下了。
衛若衣和折枝同屋,屋外有士兵輪流把守,兩人睡得倒是安穩。
及至深夜,旁邊屋子的窗戶悄悄被推開,動靜很小,卻立刻引起負責守衛的士兵的注意。
“什么人?”
片刻之后,屋子里亮起燭光,文卿站在窗邊,神色清冷“是我。”
士兵看他一眼,抱拳道“原來是文公子,公子這個時辰不歇息起來做什么?”
“悶得慌,透透氣。”文卿道。
說話間他整個人已經椅躺在了窗邊,真真的一副透氣的模樣。
士兵笑道“公子留心掉下來,我繼續巡邏去了。”
“嗯。”
文卿淡淡應了一聲,湛藍色的眸子微轉,在無邊夜色之中,很清晰的看見客棧外一棵大樹上藏著的暗衛。
士兵走了,暗衛的注意力卻明顯的還在他身上,甚至在某一刻,兩人的視線還有短暫的交集。
只不過文卿這一眼過于隨意,且暗衛將自己完全藏身于黑暗之中,完全不擔心有人會發現自己,是以壓根就沒多想。
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
文卿懶懶的躺著,仰頭望著天空,像是在看天,卻又像是壓根在走神。
而和他相反的,是屋子里地上的一條碧色的小蛇,小蛇此刻正焦急的圍著文卿轉悠,蛇信時不時的吐出來,伴隨著嘶鳴聲,就跟在同文卿說話似的。
如此轉了半天見文卿壓根不理它,便試探性的去纏他垂在屋內的腿。
剛剛爬到腳邊,還沒挨著鞋呢,文卿腿一抬,毫不猶豫的把它一腳踢了出去。
這一腳沒留情,小蛇被踢飛出去好一段距離,砸到了桌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聲音不算大,但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尤為明顯。
先前的士兵去而復返,仰頭小聲問“文公子,你聽到什么聲音了沒?”
“腿不小心踢到凳子了。”文卿解釋。
士兵想象了一下一個男人大半夜不睡覺,慵懶的靠在窗邊,還晃悠著腿,還踢到了腿。
“……”
此情此景,還挺有些別致,嗯,或者說怪異。
他輕咳一聲“文公子且小心些,莫傷了自個兒便是。”
別人就沒這么客氣了。
旁邊的窗戶忽地被推開,衛若衣探出頭來,一張小臉笑盈盈的,但說出來的話怎么聽怎么有很濃重的咬牙切齒的意味“文大姑娘好興致,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踢凳子,自己不睡,還要所有人陪著,我看著漠北的風著實是喧囂了些,不留神還吹到您腦子里去了,真是有趣的很吶!”
文卿“……”
原來脾氣再好的人也有惹不得的地方的,比如,眼前這位小姑奶奶顯然是很介意被人吵醒這回事的。
他斜眼瞥了瞥屋內,剛要重整旗鼓再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