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退開一步,臉上神色有些奇妙,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隔壁晃了晃。
厲衡急了“我哥脖子上這傷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呀!”
厲鈺輕咳一聲,平靜道“遇事勿要急躁。”
這么平靜,當(dāng)然也是因為他隱約記得那個夢境,是以大致知道脖子上的傷是怎么一回事。
重一點的掐傷而已,抹抹藥膏就行,他都沒打算叫大夫。
但細(xì)致的厲管家直接就把周大夫喊了來,還很順便的帶上了厲衡,于是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傷勢看著有些嚇人,重點是居然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傷到他,厲衡只想到了一個情況——見鬼。
見鬼誒,不急才怪了。
周大夫抿抿唇,好一會兒,慢吞吞的道“啟稟小將軍,將軍脖子上的傷,嗯……大概是被人掐的。”
且看傷痕的長短大小,還很像是女子掐的。
在陽陵城,哦,不,在漠北,不對,應(yīng)該說在這個世界上,能把將軍掐成這樣還全身而退的女子,以他貧瘠的腦袋瓜他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此刻睡在隔壁的將軍夫人。
他默了默,委婉道“敢問將軍,夫人的病情是否安穩(wěn),是否有出現(xiàn)什么新的病癥?”
比如,昏睡途中,暴起傷人之類的。
從前有過這種病例,昏迷的人或是沉睡的病患傷人時要比平日里力氣大很多。
厲鈺神色不變,淡聲道“并未,夫人一直在昏睡中,很安靜。”
哦,昏睡中很安靜啊。
周大夫眨眨眼,沉默下來。
厲衡看看他們兩個,老實說,他沒聽明白為什么話題轉(zhuǎn)到了嫂子身上。
他只知道,他的問題被隨隨便便的回答了一下,然后就繞過去了。
他眉毛擰起,倔強的話題繞了回來“你的意思是,有人能在滿府護(hù)衛(wèi)的情況下,給我好好活著的,武功沒有半點問題的大哥掐傷?”
“這,這個,草民委實不知是何人所做。”周大夫有些為難,試探的道“您要真想知道,或許能去找知府衙門的人來問問,衙門的大老爺一定能給您一個答復(fù)。”
厲衡表情一愣,將心中的煩躁之意強行壓了壓,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有些無理取鬧了。
實在最近多事之秋,家里人連番受傷,軍中又有不速之客,哥哥要守著嫂子,許多膽子都壓到了他身上,睡不好,吃不香,情緒比以往更容易有起伏。
他朝周大夫抱了抱拳“抱歉,不該將火氣發(fā)到你身上。”
周大夫受寵若驚“不敢不敢。”
默了默他又問“草民一會兒要給將軍開擦脖子的藥,需要給您順便開點藥嗎?”
厲衡“……”
這人是在提醒他有病嗎?
就很暴躁!
他壓下火氣,盡量平靜“不必了,你去拿藥膏吧。”
周大夫行禮告退,厲衡剛想問問自家哥哥傷的事情,厲鈺就已經(jīng)站起來“都散了吧。”
“誒,哥哥你去哪兒?”厲衡喊道。
他還沒弄明白傷的事情呢!
厲鈺輕車熟路的走到隔壁“有點困,再陪你嫂子睡會兒。”
說著打了個呵欠,順口吩咐道“你也別閑著,軍中多盯著點兒。”
然后便不再等厲衡說什么,推門進(jìn)了屋中,再將門關(guān)上。
厲衡“……”
說真的,他突然也很想成親。
成了親不僅可以陪夫人睡懶覺,還能如此正大光明!簡直讓人羨慕!
但跟誰成親呢?
仔細(xì)一想,他認(rèn)識的女子,無非也就是鳳嵐歌還有她手底下那群“男子氣概”很足的女子,再然后,便是同百曉生一起逛過的窯子里的姑娘。
但窯子里的姑娘娶回家可能會被打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