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牽著葉曦月的手進了大門,管家吩咐了下人將禮品拿進去,自己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后,滿臉的謹慎。
青石板鋪成甬路,相銜往前,再經過一段曲折游廊,便到了前廳。
兩旁山石點綴,花團錦簇,拐過游廊,花壇假山中還懸掛著一汪清泉,華貴中又不失清雅,再加上花香撲鼻,環境倒是極佳。
葉曦月看似畏畏縮縮地緊靠著蕭烈,低垂的眼眸卻時不時地抬起,四下張望,將大致的環境看了個遍。
兩人到了前廳,一個穿著墨綠色連襟長衫的中年男人坐在上座,手上端著一杯茶,淺淺抿著。
他看上去很斯文儒雅,但斯文中又不失威嚴,看架勢就是久居上位,只是那樣靜靜坐著,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見到蕭烈牽著葉曦月進門,葉致遠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了,抬眸,厲光從他們交握的手上一劃而過。
“小烈,來了?”
他看著蕭烈,臉上露出一抹笑,很溫和,就像是長輩看著一個自己很器重的晚輩那般和善。
但是蕭烈卻薄唇微抿了一下,他不喜葉致遠對葉曦月的冷落,卻又不好當場發作,便只語氣淡淡地回,“是,我之前余毒未清不便行走,不過曦月想回家看看,便陪她一同來了。”
他這么說了,葉致遠自然不好再冷落葉曦月,抬眸看著她,開口道,“知道回家便好,坐吧。”
葉曦月沒吭聲,任蕭烈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下人上了茶,她眸光頻頻看向門口的方向,尋思著該怎么找個借口出去逛一逛。
這個丞相瞧著就不是好相與的,老狐貍一個,暫時不適合跟他正面對上。
她想著去院子里轉轉,看看能不能從那些下人丫鬟嘴里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蕭烈這幾日跟她相處,多少摸清了一些她的性子,看她眼珠子轉著不斷往門口看,眸底劃過一絲笑意,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小烈,你的毒可都清了,身子可還有什么不適?”
葉致遠語帶關切地問了一句,瞧著像是很關心蕭烈似的。
但蕭烈心中跟明鏡似得,之前太醫說他的毒無藥可解,眼前這個丞相大人就等同于放棄了他一般,連女兒與他的婚事也似乎不在意,如今見他醒來,又這般做派,還真是老奸巨猾。
“已無礙,說起之前中毒,我正好有件事想與岳父說說。”蕭烈說著,忽然側眸看了葉曦月一眼,聲音低柔地道,“曦月,我與丞相有話說,你乖,自己出去玩會,好嗎?”
葉曦月對上他眼含深意的雙眸,輕輕眨了眨眼睛,愣了一會,才慢吞吞站了起來。
她拽著他的衣角,似乎不舍得放手,“玩……陪我玩……”
蕭烈伸手安撫一般地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聲音更溫柔了幾分,“曦月乖,先去玩一會,我一會去找你。”
葉曦月拽著他的衣角又拉了拉,似乎見他態度堅決,咬著唇角,滿臉委屈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放了手。
她三步一回頭地往外走,一直在看蕭烈,而蕭烈則一直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她,臉上笑意未減。
這一切都落入了葉致遠眼中,他眉心輕輕擰了一下,眸底快速劃過一道暗芒,隨即才舒展了眉頭,恢復了之前滿臉的溫和。
葉曦月剛從正廳走出去,眼尖的管家忙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夫人要見你,跟我來吧。”
管家伸手拽著她的袖子,直接將她拉到偏僻的角落處,壓著聲音說了一句。
他怕離得太近被蕭烈瞧見,雖然看到之前兩人親昵的樣子,他心有忌憚,但府里的事情做主的到底是夫人,他怎么都不敢違背了夫人的意思。
葉曦月低著頭,什么話都沒說,顯得有些畏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