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小月繼續(xù)吧。”
玥公公那么多年,經(jīng)歷的事情不止樁樁件件,什么樣的苦沒吃過,他能受得住,所以對葉曦月說的話,并未放在心上。
姌歆站在一旁,也不好說些什么,只是盡職地在葉曦月有什么要求的時候,她幫忙達成。
第一針落下的時候,倒不是很疼,只是有種癢癢的感覺。
屋子里靜悄悄的,也沒什么聲音,葉曦月的眼神極其的專注,就那么盯著要施針的位置,拿著針的手絲毫沒有半點遲疑。
第二針落下的時候,玥公公的身體小幅度地顫動了一下,但是因為那幅度真的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所以也沒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
第三針,第四針,到第五針落下的時候,他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眉頭也微微鎖著,像是在辛苦忍受著什么似的。
第五針,第六針……
到第十針的時候,玥公公的眉心攏得緊到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了,額頭上、臉頰上全是冷汗,要不是姌歆拿著絹帕一直在擦,只怕他的額發(fā)和鬢發(fā)都被打濕大半了。
“嘶!”
一聲痛哼從玥公公緊抿的唇中溢出,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一旦開口,就好像停不下來了似的。
葉曦月分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手還緊攥著床單,指骨因為太用力而繃得有些泛白。
“先生,痛的話,你可以直接喊出來。手不要那么用力,你繃得太緊了,會影響我施針。”
玥公公此時已經(jīng)痛得有些恍惚了,但聽到她的話,還是本能地松開了攥著被子的手。
“啊!”
一聲急促的驚喘聲就這么響起,接下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哪怕從前在宮中被棍棒相加,被丟到慎刑司拷打,都不及此時的痛。
就好像四肢百骸都被寒氣沖撞著,血液都要被凍得凝固了,疼得渾身發(fā)顫,痛哼聲根本就沒法忍住,自然而然地就叫了出來。
“姌歆姑娘,你稍微按著點先生的肩膀,讓他不要動!”
葉曦月察覺到玥公公的反應(yīng)比她想象的還要激烈,連忙出聲,要姌歆幫忙,否則一旦他動起來,就會影響施針的效果。
“好。”
姌歆看到玥公公痛得渾身都快痙攣了,連忙上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人壓制住。
“啊!”
又是一聲驚喘,聲音一下在她耳邊炸開,她臉上看著有些慌亂,但總體還算鎮(zhèn)定。
葉曦月伸手拭去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將最后一根針一下扎了進去,然后坐在凳子上輕輕喘了喘氣。
施針看似簡單,其實很耗費心力,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一旦扎錯了位置,前功盡棄不說,對病人的損害也非常大。
“夫人……這……這就可以了嗎?”
姌歆看葉曦月停了下來,才緩緩松開按著玥公公肩膀的手,但看到他胸口那密密麻麻插著的銀針,還是莫名有點瘆得慌。
真的能扎那么多針嗎,而且看起來就很疼!
她的眼神表達給葉曦月的就是這個意思,葉曦月瞇眸掃了她一眼,輕輕一笑。
“姌歆姑娘,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先生得熬過半個時辰。如果這半個時辰,沒有暈過去,也沒有再吐血,那么才可以拔針,才算是闖過了這一關(guān)!”
葉曦月說著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松了松肩膀。
“我先出去喝口水,勞煩姑娘看著先生,我去去就會。”
忙乎了半天,也就是之前喝了點韓致知煮的酒釀丸子,只會口干舌燥,急需一杯水。
“先生這般躺著,夫人離開,會不會馬上出事?”
姌歆本不想那么問的,但之前先生泡藥浴時發(fā)生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再看著發(fā)生第二次了。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