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本以為有了希望,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滿臉頹敗地坐在地上,抱著自家婆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許大夫在邊上一聲不敢吭,那婦人的兒子正揪著他的衣領,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就在整個氣氛變得很絕望的時候,人群中忽然有道聲音響起。
“我倒認識那姑娘邊上的一人,姓韓,他們住的莊子,就在前面巷子過去,正和路那邊。最大的莊子,過去就知道了。”
說話的這人就是阿達努下面那人,故意攛掇著,就想看看這么嚴重的病人,那葉曦月到底還能不能治好。
那壯漢聽了這話,立刻抱起自家婆娘就往巷子那頭跑,他兒子則揪著那許大夫的衣領,也往前拖。
沒一會,一群人,他們的鄉親,藥坊的人,還有看熱鬧的路人,浩浩蕩蕩地往韓致知的莊子那邊去了。
“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婆娘。先前是我有眼無珠,不相信你家姑娘能治好我婆娘,我在這里磕頭賠罪了。不管姑娘要我怎么贖罪都可以,還請看一看我家婆娘,求你們了。”
壯漢將自家婆娘放在地上的木板子上,就不要命地把腦袋往地上撞,一派深情令人唏噓。
他的兒子葉連忙把荷包里的銅板和銀子全都掏出來,擺放在莊子門口的臺階上,然后一起跪下磕頭。
韓致知莊子里的人都知道葉曦月能治病,之前看這么多人過來,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結果就聽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說著,才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本是懶得理會的,但看那壯漢這般磕頭,再加上那婦人一副快死了的樣子,到底是于心不忍,便去稟報了小五。
韓致知從小五那里知道了這件事,親自過去敲響了葉曦月的房門。
“夫人,他們此時就在門外,去不去,都由你自己,你不欠他們的。”
當日葉曦月已經出言提醒了,是壯漢他自己不信的,后來她也提醒了許大夫,但卻被他嘲諷了一番。
所以今日就算她不出去,旁人也沒法多說什么。
葉曦月聽到韓致知的話,眸光輕輕一閃,慢悠悠放下手里的藥材,低聲道“走吧,畢竟是一條人命。”
看不到也就罷了,如今已經把人抬到了莊子門口,不出去也得出去了,而且萬一那婦人真有個好歹,死在門口,也不吉利!
眾人在門口等著,眼看著那婦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興許下一刻就會喘不上氣來,直接一命嗚呼了,一個個心都跟被吊起來了似的。
不過沒等一會,眾人就看到莊子里走出來兩個人,儼然就是那天說許大夫診斷錯了的那個姑娘,還有她身旁的公子。
葉曦月緩緩走出來,手里同樣拿著一套銀針。
她看都沒看壯漢和他的兒子一眼,直接走到那婦人跟前蹲下,沉默不語地握住婦人的手腕,仔細探脈。
把了脈之后,她先將許大夫之前扎在婦人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拔掉,隨手扔到一旁,再抽出自己的銀針,一一扎入不同的穴道,指尖輕輕一彈,針尾便持續震顫,進而發出嗡鳴。
在這嗡鳴聲中,婦人竟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葉曦月以自己上輩子專研的金針續命之法好歹保住了婦人的一口氣,這才擺手道“把她抬進去吧。”
“誒,好,謝謝姑娘,謝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