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你竟敢竊走皇后之物,此時此刻還不將發釵交出來嗎?”朱允炆的怒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朱高燧沒有說話,贏了上半場忘乎所以的朱高煦卻開了口:“發釵?皇后當真要找發釵?”
他已經把皇后當成了罪人,把皇上當成了蒙在鼓里的傻子。
“畜牲!燕王怎么會生出你這種不知好歹的兒子?”
恕妃又一次發了威,毫無畏懼地站在一波又一波攻擊皇后的洪流面前親當矢石。
“你在和誰說話?這里是奉天殿,不是燕王府!即使在燕王府,你這種德性也夠皇上砍你十回八回了!皇上,哀家請求皇上治朱高煦不敬之罪!”
朱高煦不敢怒視恕妃,只好低下得意忘形的頭,惡狠狠的盯著地面。
“皇上,臣弟該死!臣未嚴加管束,請治臣的罪!高煦,過來!向皇后磕頭賠罪!”
朱高熾挺身而出。現在到了為朱高燧洗冤的最關鍵的時候,不能橫生枝節。
朱高煦雖然極不情愿,但是還沒到不在乎項上人頭的程度。
他依舊低著頭,退到了朱高熾身邊,跪下向皇后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皇后抽抽嗒嗒,朱允炆怒氣未消,恕妃不依不饒。
朱高熾見機趕緊回到了金釵的問題上:“皇上,皇后娘娘,恕太妃,有關皇后娘娘的發釵,微臣回府后曾經多次詢問三弟。他并沒有拿皇后娘娘的發釵,也從來沒有看見過皇后娘娘的發釵。高燧,你告訴皇上和皇后娘娘,你拿了皇后娘娘的發釵嗎?”
朱高熾事先叮囑過朱高燧:“高燧,明日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大哥幫你脫了罪,咱們三人就能回到北平,見到父王和母妃。如果你脫不了罪,不但我們三人難逃一死,就連父王和母妃,整個燕王府都會大禍臨頭。你入宮后,只準說一句話,那就是:微臣沒有拿皇后娘娘的發釵。其他的就都交給大哥。”
這并不難,但很重要,因此朱高燧在李府演練了上百遍,已經做到可以隨時隨地脫口而出。
朱高熾考驗過他,并且對朱高燧的表現還算滿意。
可是,在奉天殿里,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一切都變了,朱高燧只剩下一個軀殼。
他隱隱約約聽到大哥溫和的聲音,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朱高熾,一言不發。
朱高熾心急如焚,從朱高燧迷離的眼神中,知道朱高燧嚇破了膽。
“皇上,自從微臣的三弟被降罪以來,他的情志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經常神情恍惚,不能正常與人談話。請再給微臣少許時間安撫三弟?!?
“恐怕朱高燧不是神情恍惚,而是……”恕妃的眼睛在朱高燧身上溜達了一圈,“沒有膽當著皇上和皇后的面信口雌黃!”
對于恕妃的鼎力相助,皇后望著她感恩戴德。
“太妃,臣弟膽小怕事,絕不敢有半句謊話。高燧,你告訴皇上和皇后娘娘,你拿了皇后娘娘的發釵嗎?”
朱高熾伸出一只手握住朱高燧冰涼的手。一股暖流,帶著呵護和勇氣,傳到了朱高燧的手上。
朱高燧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聲音很輕,但是奉天殿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微臣沒有拿皇后娘娘的發釵。”
“皇上,請還三弟一個清白!”朱高熾貼著地面跪拜。
“皇上,他,他們兄弟聯合起來欺負臣妾,皇上要為臣妾做主!”
馬氏不甘落后,離開座位,走到朱允炆面前,也跪在地上。
她不能妥協,自從齊泰求助她以來,這個責任就落在了她的肩上。不管面對什么樣不利的證據,她都要死咬著自己的“清白”。
她可以奉獻出所有的一切,名譽、尊嚴,還有性命,只要大明社稷去危就安。
“皇上,”朱高熾越來越冷靜,“微臣兄弟三人無論走到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