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墻之外,沿著迎春花枝亂顫的小徑,石工興致高漲,扯著紅石的手臂,急不可耐的要訴說他所理解到的東西。
“石兄弟,今天我算是看出點眉目來了,你故意用傳國玉璽來氣太上王,對不對?”
“嗯,石老哥,你進步得很快。”
“太上王一個快死的人為什么那么在意傳國玉璽?”
“他在意的不是傳國玉璽,而是那些被李芳遠殺死的兒子們。”
“哦?這我倒沒看出來,還是得和石兄弟多學習。那……明天你還要氣他嗎?”
“嗯,這才剛剛開始。”
“石兄弟,能和我說說這是什么療法嗎?雖然我對醫(yī)術一竅不通,可能你告訴我了,我也未必明白。”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
“果真不明白。”
在接下來的五天中,紅石不厭其煩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挑起太上王的怒火。
每天的診療都從紅石漫不經(jīng)心的挑釁開始,然后是太上王上房揭瓦的怒斥,最后以他筋疲力盡收場。
太上王的怒吼一天比一天兇猛,狂暴的身軀一天比一天不安分,然而他眼里的恨意卻在逐漸減少。
第八天去景福宮的路上,石工憂心忡忡地問紅石“今天你還要惹怒太上王嗎?我們只剩下三天了。”
“等著瞧吧。”紅石輕快地回答,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得不令石工打消了疑慮。
守衛(wèi)一如往常把石工和紅石帶到了慈慶殿門口,在進入大殿前,守衛(wèi)攔住了他們。
“二位大夫,國王有令,如果今日再不開藥的話,你們就不用治了。”
“在下和國王的約定不是十天嗎?這十天之內(nèi)在下要怎么治是在下的事,在下一定保證十天之后太上王痊愈。”
紅石斬釘截鐵,沒有商量的余地。
守衛(wèi)絞盡腦汁思忖片刻,最后讓出了路,這是從國王那里得到的便宜行事的權利。
一踏入那間熟悉的屋子,紅石就發(fā)現(xiàn)太上王的頭朝他進門的方向微微轉動了一點,表明他一直在期盼著紅石的到來,但是礙于他一向習慣的漠視,他很快就在任何人察覺之前把頭轉了回去。
紅石心里暗自高興,太上王正一點點地在朝他期望的樣子改變,他與眾不同的方法對太上王有了療效。
太妃看了紅石一眼,咽下心中的疑問,一言不發(fā)退了出去,在門外駐足片刻才離去。
紅石走到太上王身旁,在這個循序漸進的療程中,他第一次離太上王這么近。
“您的精神好多了,看來在下比那農(nóng)青云的醫(yī)術還是要高出一籌。”
“胡說!本王一點都沒覺得好!你什么都沒做,連藥都沒有開,本王沒吃藥,哪能好呢?”
太上王斜睨紅石一眼,吐出更像是賭氣的話“你連庸醫(yī)都不是,你是個騙子!”
“在下什么都沒做?太上王冤枉在下了。”紅石委屈的耷拉著嘴角。
石工情不自禁吞咽口水,撫摸前額,在紅石身上營建起來的盲目信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你做什么了?”太上王咄咄逼人,眼睛里跳躍著光芒,和最初紅石看到的那個目光呆滯的老人大相徑庭。
“在下天天氣您呀!”紅石從容淡定。
“你……騙子!”太上王沒有再次暴怒,責備的語氣中摻雜了些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調(diào)皮的味道。
“在下惹您生氣,說您不愛聽的話,您罵在下,把心中的怨氣都發(fā)泄到在下身上,這就是在下給您開的藥方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紅石停頓片刻,見太上王沒有打斷,便繼續(xù)往下說“您心里的病比您身體的病重得多。好的醫(yī)者知道醫(yī)治人心。人心決定了您的精、氣、神。精一提、氣一順、神一回,能疏通肝氣郁結,祛除脾濕腹脹,補益肺氣,滋養(yǎng)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