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紅石頓了頓,真相就要見底,他擔(dān)心地保奴無法接受幻夢破裂有點于心不忍。
地保奴低垂雙目,呼吸急促,茫然地盯著桌面上的青花瓷壺不敢眨眼,努力從口中蹦出三個字:“你說吧。”
“嗯,你們走后,在下還聽到了李芳遠和他的侍衛(wèi)的對話。他說王子送上門來,剛好他可以利用卓立圖格對付陳理。而王子只是”
紅石以從未有過的溫和語調(diào)講述,他深知地保奴正在經(jīng)歷怎樣一種酷刑,他深有體會,那種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噩耗的絕望在多年以后依舊痛徹心扉。
“只是什么?”地保奴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王子只是第二個陳理,妄想和他結(jié)盟,也不看看自己的實力。他還說除掉王子輕而易舉?!?
紅石艱難的說完那些丑陋的對話,他不能簡化它們,為了令地保奴不再存有一絲僥幸。
卓立圖格一拳打在木凳上,木屑紛紛落下。他滿臉漲紅,青筋暴跳,像一只即將咆哮的猛虎,曾經(jīng)擁有的冷酷淡漠徹底失去了蹤影。
“勇士,請不要激動!你們大概不了解李芳遠這個人。如果你們了解他的話就不會不遠千里來到這漢城與他結(jié)盟。他殺了自己的兄弟,囚禁、毒害了自己的父王才得到今天這個王位。他這樣一個對自己的親人尚且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么會對外人仁義呢?”
“閣下認為我們只能離開了嗎?”地保奴焦灼的看著紅石,在海市蜃樓之外艱難徘徊。
“對,這里是李芳遠的地盤,或許有重重機關(guān),或許隨便哪個角落都會冒出要殺你們的人,你們在此處久留實在危險!”紅石毅然決然斬斷任何可能。
地保奴和卓立圖格默默無語相對而視,在最信任的人臉上尋找答案和慰籍。
門外響起一陣混亂的腳步,很快又復(fù)歸平靜。
紅石擔(dān)心多添意外,便向兩人告辭:“在下有事在身,先走了,請王子速速離開!王子如果需要在下幫忙就到晴天客棧找在下?!?
紅石離開后,卓立圖格“撲通”跪在地保奴面前。
“卓立,你這是干什么,趕緊起來!”
“王子,小人現(xiàn)在就去殺了李芳遠!”
“不行!剛才那個壯士說的對,這里是他的地盤,很危險!我們必須離開,而不是行動!”
“可是小人不允許他這樣對王子!”卓立圖格咬住嘴唇,表露出不肯妥協(xié)的倔強。
“卓立,權(quán)力爭斗就是這樣充滿危險,往往陰險狡詐,兩面三刀的人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其他人怎么樣,小人不管,小人必須殺了他!”
“你殺不了他!”
“小人現(xiàn)在就到康寧殿去,他想殺了我們,卻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會向他下手。有句話叫‘出其不意’,我們趁他不備先下手為強。王子在屋里等我,哪也別去,小人速去速回!”
“卓立!”地保奴站起身阻攔,卓立圖格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黑夜不安分地下起了牛毛細雨,斜風(fēng)將它們送進未加防備的領(lǐng)域,飄向墻角,鉆入門縫,灑進谷倉,困住屋檐。
馬二雨打開門,迎著撲面而來的雨點,走到隔壁,惴惴不安地敲響了陳理的房門。
“漢帝,是我,二雨。”
陳理開了門,些許意外的神情在他臉上掠過:“怎么?這么晚了,找我有事?”
“嗯,”馬二雨走進屋中,關(guān)上門,清了清喉嚨,“我們必須現(xiàn)在動身回中原?!?
“現(xiàn)在?怎么了,連再過兩天都不行了嗎?”
陳理警覺的鼻子嗅到了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和暴風(fēng)雨降臨前的窒息。
“應(yīng)天的飛鴿傳書教中出了一些事?!?
在陳理洞察一切的眼神中,馬二雨無法流利順暢地說完一句話,盡管她在自己屋中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