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母獅子!”張度再次嘲弄對手,并示意士兵們起哄。
城墻上的人一抬手,雨點般的箭朝張度的軍隊射來。士兵們趕緊拿起盾牌抵擋,舉動稍有延遲,便有士兵受傷倒地。
紅石無心再觀戰(zhàn),他不能讓傷亡擴大,無論是哪一方。
他的目光在甕城周圍掃視了幾圈,發(fā)現(xiàn)城門緊閉,城下空無一人,所有守衛(wèi)都已入城作戰(zhàn),他找到了混入城中的突破口。
在一陣漫天的箭雨過后,紅石就近抓住一個燕軍,點了他的穴道,脫下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后闖入隊伍中,來到張度的身旁。
“張千戶,是我!”
張度看到紅石大吃一驚,以為自己剛才的策略不夠高明,不能令紅石滿意,激情昂揚的臉瞬間變了色,結結巴巴道:“古,古將軍,屬下”
“別緊張,你做得很好!現(xiàn)在你們假裝逃跑,他們定會出城來追,我就有機會混進他們的隊伍里。”
“是,古將軍!”張度松了一口氣,信心大增。
眨眼之間,紅石就來到甕城的城門旁,張度開始叫囂:“老子今日肚子餓了,回去吃一頓再來找你這些娘們算賬!撤!”
張度譏諷對手的技巧爐火純青,在他揮手號令部下向后退去的同時,城墻上的人暴跳如雷,片刻之間,城門大開,一支百來人的小隊追出城來。
紅石牽制住其中一匹馬,士兵從馬上翻滾跌落。
在混亂之中,紅石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拖至城門轉角后方,給他吞服了三天三夜都睡不醒的迷藥,換上他的衣服,騎上他的馬,插入追兵之中,在滾滾煙塵下完美地融入了南軍的隊伍。
張度率領的軍隊在城外十里的地方消失得無影無蹤,南軍追兵只好掉頭回程。
遠遠的,紅石看見城墻上的將領已走下城頭,正在城門口等著軍隊歸來,他的心不由自主忐忑不安起來。
一個估計是總兵的人下馬向那個將領報告:“報告僉事大人,我們追出了十里地,燕軍不見蹤影,屬下當心中了埋伏,便掉頭回程。”
“哼!燕軍盡出這些只會叫囂的狂徒,都是些鼠輩!那個大塊頭我認得,一股蠻力,頭腦簡單,不足為懼!”
僉事從鼻子里噴出鄙夷之氣,兩道濃眉高高聳起,顯示出不可凌辱的傲氣。
紅石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僉事的模樣,它像烙鐵一樣深刻地印在紅石的腦海里,雖已然久遠,但從未被云霧迷罩,從未因歲月的侵蝕變得模糊。
紅石以為他已經(jīng)在那場血腥的屠殺中與同鄉(xiāng)一起殞命,沒想到卻在這里看見了他。
他是吳平正,誠實谷那個男聲女相的吳平正,真正的,并非冒名頂替的吳平正。
吳平正容顏大變,柳枝般纖細的眉毛變得又濃又黑,小巧的鼻翼變得豐滿肥厚,上面粗大的毛孔清晰可見。
原本白凈細嫩的皮膚上如今風吹日曬的痕跡無處不在,蛻了皮的下巴周圍長滿又粗又硬的胡茬,因為未能得到主人的精心照料,它們像雜草一樣自生自滅。
吳平正沒有死?他逃過了朱元璋對誠實谷的洗劫?他的心理疾病治好了,所以恢復了原本的男子相貌?是哪個神醫(yī)治好了他,還是他靠著自己強大的毅力恢復了身心健康?他又是怎么來到南軍中,并且當上了將領?
紅石陷入沉思,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混入濟南城來的目的。
“不好!燕軍伏擊!你們四人立馬關閉城門,其余人隨本將上城樓!”
吳平正指向最靠近城門的四個士兵,其中一個就包括紅石。
紅石猝然驚醒。
燕軍伏擊?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張度擔心我沒能混進城中,又再次給我創(chuàng)造機會?
紅石不顧一切往外沖,試圖探明情況,不料與驚慌失措往城里跑的士兵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