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不要去請戰,你自己決定吧!”徐妙錦的最后一句話沒有了濃烈的火藥味和無形的逼迫,她從大哥的臉上已經看到了答案。
七天之后,徐輝祖趕上了道衍對平安發起的突襲,徐妙錦在營地中患得患失,愁腸百結。
她無數次想象過兩個親人對決的場景,每一次都有所不同,然而它們和現實的差距還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的悲痛也比想象的更加劇烈。
徐輝祖鳴金收兵后,給徐妙錦帶來了他所謂的好消息。
“姐夫怎么樣?”
徐妙錦假裝慷慨激昂地回應了徐輝祖之后,又裝出漫不經心的口吻詢問敗軍戰況,試圖不讓徐輝祖發覺她對朱棣有一絲一毫的關切。
“他沒來,只派了一個將領和一個軍師,帶著一萬人馬來偷襲。”
徐輝祖對朱棣的戰略,以及他們偷襲的卑劣行徑嗤之以鼻。
“哦,那個將領和大哥差遠了吧?”徐妙錦松了一口氣。
“沒交手,只打了個照面,他就撤軍了。”
“他定然是害怕大哥了。”
“不一定,他們的詭計多得很,不知道又要使什么詐?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大哥,你說現在是姐夫有優勢,還是朝廷有優勢?”
“不好說,戰場瞬息萬變。楚漢爭霸時,劉邦在彭城大敗,可是兩年多后,劉邦還是滅了楚軍。”
“大哥,你說我們能不能讓姐夫撤兵?”徐妙錦悄悄試探。
“撤兵?你以為這三年來他是打著玩的嗎?他怎么可能隨便放棄?”
徐輝祖解下一對護腕用力扔在桌上,將它們當成出氣筒。
“現在你前來增援,他們不戰而退……”徐妙錦抱著一線希望。
“他們這次只是偷襲,第一人少,第二,偷襲有偷襲的目的。我的出現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撤退也是很自然的事。”
“唉!”徐妙錦長嘆了一口氣,“大哥,答應我,如果姐夫不想打了,你也不要把他逼死,好嗎?”
“哼!”徐輝祖發出一聲冷笑,冷笑中既有對徐妙錦天真想法的否定,也有對朱棣無恥品行的鄙夷。
當天夜里,徐輝祖收到了朱棣派人送來的信件。
這封信和以往朱棣寫給徐輝祖的信沒有什么區別,又是一次誠心誠意的求好,感人肺腑的勸說,只是它在末尾因地制宜地加上了見面的請求。
徐輝祖冷漠地放下信,輕輕皺了皺眉頭,無一例外地表示出反感和鄙視。
當聽到報信兵的匆匆腳步和拖著長音的“報”字就慌亂的披上外衣沖出帳篷又沖入徐輝祖帳篷的徐妙錦一把抓起信,翻開閱讀。
被徐輝祖蔑視和無視的文字在她心中激起了波瀾,她驚喜萬分,顫抖的手在信上輕輕摩挲,仿佛她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這一封信。
“大哥!姐夫愿意和你談,我們可以勸他退兵!”
徐輝祖邊舒展筋骨,邊走到洗臉盆面前,他將面巾扔進盆中,打著哈欠,對徐妙錦說道“妙錦,回去睡吧,別瞎想了。”
“不,大哥,停戰是最好的,皇上無憂,百姓……”
“妙錦,別癡心妄想!世上所有的人都想停戰,但朱棣絕不會想。他只是要讓我臨陣倒戈,做千古罪人,受世人唾罵!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徐輝祖將剛剛擰干的面巾又扔回盆中,水花濺出盆外,沾濕了他的前襟。
“大哥,你對姐夫的成見實在太深。經過這三年的戰爭,或許他早已有所改變,你為何不試著與他坐下來平心靜氣談一談?”
徐妙錦沒有放棄,自始至終她的心中所想便是促成雙方休戰,即使勸徐輝祖出戰也是為了這一目的。
“妙錦,你別再攪和進來了,這些事你不懂,明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