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昉陰差陽錯的在趙家的廢墟里找到那張還保存完好的火器圖之后他徹底陷入了沉思。
按道理說,當年在京都妄圖借著趙清秋和薛訴大婚要殺周巹造反的人是趙家人,而趙家人也被當年的周巹,如今的薛浸衣滅了滿門,而按趙清秋的情況她根本不知道當年自己的那些家人究竟是要對她的好朋友做什么。
況且薛浸衣當年是真的想要放過趙清秋和薛訴的,只是周太后的人突然對薛訴下了殺手,要不然薛浸衣早就把這對苦命鴛鴦送走了。
那為什么薛浸衣當年屠殺趙家的時候這圖沒有拿走?薛浸衣的疑心深重,且心細如發(fā),怎么可能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
這樣想來就只有一個情況,那就是當時的趙家雖然是出賣了大明,可火器圖的主人不是趙家人,至少薛浸衣并不知道火器圖的主人是誰。
要么是趙清秋,要么是······薛訴。
趙清秋不是,這玄昉很清楚,那就只能是那個表面上君子,教導薛浸衣劍術(shù),后與趙清秋大婚的薛訴了,他才不是什么大明的翩翩君子,他只是個潛伏于大明的暗柱罷了。
那這么看來,薛訴的死薛浸衣不一定完全不知情。
玄昉臉色一變,他想去找薛浸衣,只是他終究是沒有去。
他此刻也想明白了,薛浸衣沒有給任何人退路。
玄昉冷笑了兩聲,他覺得還算了,薛浸衣說他是個瘋子,那他偏偏要證明給薛浸衣看看,他不是什么瘋子,他要最后幫她一次。
縱然是薛浸衣可能根本就不會知道。
玄昉一直到上元節(jié)那天他都還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薛浸衣自己做的事情,要不要跟她說。
但當他看見宋邶牽著薛浸衣走過紅橋的時候他又覺得沒有必要了,自己就算是說了又能怎么樣呢?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更何況薛浸衣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長大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東瀛遇見她的時候從不是什么抱著做同窗朋友的想法,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會來到大明。
他是做好了死在大明的準備。
夜里,當宋邶的那把刀刺進自己的胸口時,玄昉清楚的看見薛浸衣的神情,她對自己毫無憐惜,或許有那么一絲的訝異,她可能是在覺得像自己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自己就這么找死。
明明就可以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至少是今天在場的人,但自己沒有,自己遲疑,所以給了宋邶一擊斃命的機會。
玄昉突然間有些后悔,他突然想告訴薛浸衣自己的想法,他有些憎恨自己,也有些憎恨薛浸衣。
為什么自己都要死了,你還是不肯對我有一絲的憐惜,就算不是憐惜,連可憐我都不肯。
阿巹,你就那么恨我嗎?就算是我死,你都不肯原諒我嗎?
你可能覺得是我自己非要來大明的,是我自己做下孽,我自己活該,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我從來就是為了你才來這大明的······
青藤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