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三秒,江越才站直身,回頭看了輪椅上的江言,不善于寬慰人的他出言道“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
江言雙手平放在大腿上,表情肅穆沉寂,就連眼神也是空洞飄遠的,像一尊石像。
陸臨舟和藍洛互相對望了一眼,默然無語。
江言突然自己轉動輪椅往臺階去,陸臨舟忙招來兩個保鏢抬江言下去,隨后與江越道了個別,陸臨舟隨即跟了上去。
看著江言一行人的背影,江越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惆悵之意。從得知老板是江言那一刻開始,沈月卿的死就在他預料之中,本以為沈月卿死了江言該是如愿以償,卻怎么也想不到,沈月卿突然去世反倒讓江言陷入極度悲痛的情緒里。
江越或許能理解江言的心情,就像作為幫手將江灝從市長的位置上拉下來,再把江灝送入監(jiān)獄一樣。心里積壓多年的恨是得到解脫了,可取而代之的又是漫無邊際的掙扎和悔意。
說是恨入骨髓,但也抵不過血濃于水……
深吁了口氣,江越攏緊了身上的風衣外套往下走去,忽而想起李承佑也是葬在這片墓園,心中忽然升起想要去看看李承佑的念頭,但想想又覺得已無必要。
他離開墓園開車到南城看守所,看守所的人知道是他,忙吩咐下面的人把他要見的犯人單獨帶到一個房間里去。他半身倚著窗臺,沉郁的目光落在看守所外面的草坪上,已經枯掉的草坪看上去很蒼涼。細長的手指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不時地深吸一口,再將煙霧緩緩吐出,窗臺上放了一個煙灰缸以便他彈煙灰。
木制房門被打開,兩名警官把一個手腳戴著鐐銬的女人推進來,隨后又把門關上。
房間本就狹窄,兩個人在里面就更顯得擁擠,氣氛也變得壓抑。江越沒有回頭,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掐滅,伸手推開窗口,一股冷風迫不及待地竄進屋里。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江越又望了一眼天空,再才轉過身面向進來的女人,“如果在里面覺得冷,就跟他們說,他們會給你方便。”
江容清面無表情地看著江越,呆滯的眼神里涌動著濃濃的恨意,“何必在這里假惺惺。”
“你可以不用這么仇視我。”畢竟他以后還能給她很多幫助。
“難道我不該仇視你?”江容清冷笑,褪去昂貴的衣服和精致的妝容,昔日高雅尊貴的市長千金如今淪為階下囚,說話也不再如以前那樣自信驕傲,“江越,你可是真狠啊,竟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陷害,跟李慕珩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串通一氣把我爸媽送進監(jiān)獄,如今我也要去蹲監(jiān)獄了,你滿意了?”
江越淡淡勾唇,無關心情,只是單純的想給出一點回應,“是不是陷害,檢察院和法院那邊有證據(jù)可以證明,他犯了錯,該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爸爸他生你養(yǎng)你,就算是犯了錯,你也不能這樣對他,他是你的親生父親。”江容清眼眶泛紅,卻倔強的保持著最后一絲尊嚴不肯落淚。
江越猶疑了一會兒,想解釋,又覺得沒這個必要。他看著江容清悲憤的臉龐,道“有些事你以前不懂,現(xiàn)在也不需要再懂,因為該為那些事付出代價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過去的恩恩怨怨就應該被我們這些當事人忘記。至于你……”
江容清撇過頭,不想多看江越一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耽誤不起你這個大領導的時間。”
江越面色淡漠,“你買通的那些殺手都已經招了,他們承認是你雇他們去殺江言和李慕珩,警方也已經搜集了證據(jù)。”江越皺著眉,“所以你的案子……我無能為力。”
江容清眼神一愣,被鐐銬鎖住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掐入掌心,她卻像感受不到疼,“你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些?堂堂南城軍區(qū)的總司令,居然救不了自己的妹妹?呵呵……既然你救不了,那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