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云逸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他扶著桌角從地上站起來,雙腿還有些虛弱無力。
那股沉重的靈力威壓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讓人忍不住懼怕,卻又心生向往。
如果他能夠擁有這樣的實力……
諸云逸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微微瞇起的眼眸里滑過一縷暗色的光芒。
就在這時,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宮殿里,原本半開的大門被一股力量“砰”地關上了。
“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國師仍舊穿著一襲深青色道袍,手執(zhí)一把拂塵,一端握在手里,一端搭在臂上,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什么兩樣。
可諸云逸還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對方眉宇間隱隱綽綽的煞氣,還有周身縈繞不去的陰森冷意,隨著國師一步步走近,整個宮殿似乎都冷了下來。
國師下巴微微抬起,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端詳著諸云逸,眼角吊著一抹嘲諷,他看著諸云逸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汗水,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刻薄道:“主人不過是對你小懲大誡一番,竟也把你嚇成這樣,果然是個廢物。”
諸云逸垂著眼睛,斂去了其中所有情緒,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回來了。”
這么一句平淡至極的話卻讓國師臉色霎時陰沉下來,淡色的眼瞳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他將拂塵一掃,一道青色的勁氣倏地向諸云逸襲去。
諸云逸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躲不閃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道夾雜著殺意的靈力劈開他手邊扶著的桌子。
國師冷著臉說道:“你伙同軒轅夜闌算計我的事,你別以為就這么算了,主人命你我不得再起內訌,但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諸云逸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像是在盡力壓制著什么,他扯出一個討好的笑來,說道:“之前是我一時想岔了,多有得罪,我給你賠個不是。以后我們同心同德,完成主人的心愿,這才是頭等大事。”
聽到這話,國師譏諷地笑了一下,目光陰郁地看著諸云逸,說道:“就這樣?”
諸云逸再怎么樣也是個皇帝,前呼后擁慣了,什么時候受過這個氣,當即便按耐不住地反問道:“那你還想如何?”
這話一出,他立刻意識到不恰當,話鋒一轉,說道:“是我對不住你,若是能讓你消氣,我也愿意補償你。”
“好啊。”出乎諸云逸的意料,國師竟然松了口,他正要詢問該如何做時,就見國師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
諸云逸身子一僵,瞳孔驟然緊縮,他刻意放緩了呼吸,勉強維持住了面上的平靜:“何必如此?”
國師挑了下眉,理直氣壯地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你想讓我原諒你,那也得拿出你的誠意來才行。”
諸云逸沒說話,木然地神情很好的遮住了他的真實情緒,也掩蓋了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他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很快在心里盤算處和國師撕破臉皮的后果,那不可撼動的威壓令他心有余悸,也讓他打消了翻臉的念頭。
見他許久不出聲,國師卻是不依不饒,又道:“看來你只是說說而已,并不是真心悔改,既然如此……”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一直挺直背脊立在窗下的諸云逸一撩衣擺,刻板端正的跪下了。
諸云逸低著頭,喜怒不辨,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是我錯了,還望國師大人大量,饒恕我的過錯。”
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像一條狗一般跪伏在自己面前,國師心里涌起一陣說不上來的痛快,也懶得計較諸云逸那點異樣了。
他好生欣賞了一番諸云逸冷淡的臉色,才心滿意足地擺了擺手,大發(fā)慈悲似的說道:“好了,下不為例。”
“是。”諸云逸乖順地應了一聲,低眉順眼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