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償幾乎是瞬間就知道殷季是認出他了,因為殷季的劍真的是帶著憤怒砍下來的。
果真是寶刀不老,這劍的速度幾乎就是殷季全盛時期的速度,搞得呂償此時都以為殷季是不是每受過傷,或者是傷已經完全對他來說沒有影響了?
但是當殷季揮舞幾刀之后,呂償便知道當初那一掌對于殷季來說還是有影響的。
在殷季的全盛時期,他可以連揮數百劍都不帶喘氣的,可是現在,就在殷季揮舞到第三劍的時候,呂償明顯感覺到他的力道弱了下來。
到了最后,呂償簡直是覺得這人實在苦苦支撐,他干脆一把握住殷季的手腕,將他牢牢控制在身前,“別打了。”
“混賬!你當初給我那一掌我可是到現在還記著呢!”殷季想使勁掙脫開呂償的手,卻發(fā)現自己沒有力氣。
殷季能記著自己之前受傷的事,呂償自然也記得,而且他們倆一個記得比一個清楚。
呂償當初那一掌,正正好打在了殷季的任督二脈上,打斷了他一條重要的筋脈,導致殷季此后運行自己周身的內力時永遠無法動用自己的那條筋脈,內力也比自己的全盛時期差了一大截。現在呂償正掌握著殷季那根筋脈的位置,讓他沒有辦法用右手使力。
“你的放開!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是咱們要堂堂正正地打一場!”
“我不想跟你打!”
“不行!我要為自己報那一掌之仇!”殷季說著,又反手執(zhí)劍向呂償刺去,呂償伸手一擋,便又將殷季的劍擋了回去,這次他更過分,不僅擋了回去,還伸出兩只手指頭來夾著殷季的劍刃,不讓他再次揮劍砍向自己。
喬方思頓時覺得有些丟人,怎么說呢,方長水可以和呂償打個平手,怎么師父你就這么輕易地被別人制住呢?
“別報仇了,求你個事。”
“什么事?”聽到呂償求人,殷季果然停手,慢慢將自己的手腕從呂償手里抽出來,劍卻仍然放在手邊,隨時要取呂償性命的樣子。
“幫我造反。”
“怎么,世尊府終于待不下去了?”殷季得意得挑挑眉毛,他之前在招搖山巔勸過呂償那世尊府不是什么好地方,還讓他離開世尊府跟著自己混,可惜了一個大好青年,就是不聽,還特軸,聽見自己說世尊府不好的時候硬是打了殷季一掌。
其實當時也不怪呂償太軸了,因為世尊府對于呂償來說可以說是相當于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當時呂償被親生的爹媽賣給人販子,人販子見呂償長得清秀可愛便要把他賣到小倌館去。接客的第一天,呂償抵死不從,被一幫富家子弟打了個半死從小倌館里扔了出來,被世尊府大當家撿了去。
正因為當初差點一輩子交代在小倌館,呂償從青春期發(fā)育之后就一直留胡子,就算要剃也要留一層青色的胡渣才罷休。甚至故意把自己的皮膚曬成古銅色,還要每天早起鍛煉肌肉。當時呂償的小弟們大多都是從呂償十五六歲的時候開始跟著他,有的小弟年齡甚至比他大,但是呂償身上有真功夫,大家都服他。
小弟們說,呂償原本是一個面容清秀,神情冷冽的,像公子哥一樣的人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這么整自己,還要每天整個斗笠給自己戴上。這樣一整他自己也就習慣了,現在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也沒有過一絲一毫改變自己風格的念頭,手底下的小弟們換了一波又一波,唯一雷打不動的,只有呂償的造型。
撿呂償的大當家其實是世尊府前任的大當家,大當家對呂償很好,膝下也沒有子嗣,就把呂償當親兒子一般地照顧,當時殷季和呂償在招搖山的一戰(zhàn),說白了就是正邪兩道的大戰(zhàn),他們去湊個熱鬧罷了,誰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后面這個樣子。
當時世尊府的大當家還是呂償的義父,呂償覺得自己的義父人很好,很講義氣,對手底下的兄弟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