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公主豈能真的招熙風(fēng)樓的人來對質(zhì)?她也相信林桃花確實是花了大價錢來給她置辦這頓膳食。江州云州那的口味她也知道,在宮里也嘗過,確實很是清淡,講究原汁原味。如今,不管林桃花是真的為她考慮,還是為了整治她特意弄了這么一桌淡的無味的菜,此時她都不能怪罪與她。這件事搞到這種地步,她只能委屈自己這邊的人了。
打定主意,端慧公主輕輕掃了一眼馮嬤嬤,抬手就把她的臉打的偏向一邊,淡淡的說:“嬤嬤是糊涂了嗎?周大人官位再低也是父皇親封的知縣,你豈可隨意糟踐他的妻室?若是此事傳到父皇和京中各位大人耳中,這怠慢朝廷命官的罪名我是有嘴也說不清了。你實在是太放肆了。”
馮嬤嬤沒想到端慧竟然沒向著她,被打的一懵,聽了她話,心中一凜噗通跪下,急道:“老奴糊涂,老奴糊涂,請殿下恕罪。”
端慧公主垂眸看著她:“此事不是我來恕你,你還是求周夫人恕罪吧。”
馮嬤嬤心里恨的不行,卻不得不向林桃花討?zhàn)垺?
她極是卑微的膝行兩步,給林桃花磕了兩個頭,又啪啪給了自己倆嘴巴,然后說道:“老奴也是心憂殿下亂了分寸,不是成心得罪夫人,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恕了老奴的罪責(zé)吧。”
林桃花捏著帕子擦著眼淚,一邊躲開她的叩首,一邊惶恐的說:“嬤嬤莫跪我,被我家大人知道了,又要責(zé)我不敬上不尊老。奴家今早剛被夫君責(zé)罰,奴家很怕,奴家不想被夫君休棄。”
馮嬤嬤心里暗罵小蹄子真會裝,手偷偷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然后可憐又諂媚的說:“夫人是周大人正妻,無緣無故他豈敢休棄你,他若是敢亂來朝廷御使也不會放過他的。更何況今天這事是老奴沒查清楚錯怪了夫人,大人問起,老奴定會如實告知,大人自不會怪夫人。”
“我若沒錯豈會被罵做下賤坯子,嗚嗚,眾目睽睽之下,我家相公定會以為是殿下為了了他的面子故意寬縱了我。他必要怪我折了他的面子的,嗚嗚,相公早上就要休棄我,如今我讓他這般沒臉,他豈會輕易恕我?殿下,妾該怎么辦啊?”林桃花扯著端慧公主的袖子不放,身抖得像篩糠,似乎抓著端慧就有了主心骨似的。
她表演的很是逼真,端慧一旁看著都開始心下狐疑。難道周明真舍得教訓(xùn)他這嬌滴滴的妻子?看她是真的怕,她實在是好奇早上回來后周明到底是怎么責(zé)罰她的。
“殿下,若我被殿下身前的嬤嬤罵做下賤坯子這事傳出去,外面的人會不會羞辱我家相公?殿下,相公他會不會真的休了我啊?”她惶恐的問著端慧公主。
端慧轉(zhuǎn)頭看向馮嬤嬤,心里也有點(diǎn)怨她了。你說你就不能罵的有藝術(shù)點(diǎn),非要這么直白的罵她下賤坯子?這下可好,她抓著這句不放了,我可幫不了你了。
馮嬤嬤也算看出來了,林桃花在這哭的歡,其實就是不想這么簡單放過她。馮嬤嬤咬了咬牙,左右開工自己掌起嘴來,打一下說一句“老奴胡說”。
林桃花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嚎啕道:“相公,我不是下賤坯子,我沒犯錯。”
她哭的停不下來,馮嬤嬤也不敢停手,一會兒的功夫臉就腫了起來。端慧公主看林桃花還不叫停,只能說道:“夫人,你看馮嬤嬤年齡也大了,她自己都說是胡說了,院子里的人也都瞧見了,沒人會到外面去傳的,周大人不會怪罪你的,讓嬤嬤免了罰可好?”
林桃花趕緊點(diǎn)頭,“我不敢罰嬤嬤,不敢。”
端慧嘴角抖了抖,然后對馮嬤嬤說:“停了吧,還不趕緊謝謝夫人。”
馮嬤嬤臉火辣辣的疼,聽見端慧公主的話后趕緊說:“老奴多謝夫人寬恕。”
林桃花小兔子似的猛搖頭,“我沒怪嬤嬤。”
“起來吧。”端慧暗自翻了個白眼,開口讓馮嬤嬤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