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直視著他,默默的把玩著空酒杯,良久,臉上掠過一絲苦澀而無奈的微笑,柔聲說道:“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你而言,這段感情所帶來的煩惱多于歡愉,而這并不是我的初衷?!?
他的內心很糾結。平心而論,對楊琴的感情中,性所占的比重似乎更大一些。楊琴和顧曉妍雖說都是出身優越的知識女性,但二者的差別還是非常顯著的,相比之下,嬌小柔弱,善解人意的漂亮師姐,更能讓他體驗征服所帶來的滿足,盡管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今時今刻,事業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滿,身體上那點額外的需求就顯得無聊和沒意義了。
實際上,當楊琴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絲竊喜,那種千斤重擔即將卸下的輕松油然而生,當然,他多了個心眼,生怕這是女人的一種試探,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非但不敢稍有表現,反而是拿出一副凝重的神態。
斟酌再三,輕輕嘆了口氣,苦笑著問道:“師姐,你是通知我,還是要征求我的意見呢?”
楊琴淡淡一笑:“都不是,其實,你的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我不過是替你講出來而已,說來很可笑,這三十多年都是我選擇別人,從來沒被人選擇過,所以,為了我這點可笑的自尊心,就只好搶先說出口咯?!?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被道破心機的他略顯慌張,支吾著,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沉吟良久,最后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苦笑著嘟囔道:“師姐,你這么說,讓我情何以堪.......”
楊琴很平靜,自斟自飲了一杯,原本蒼白的臉頰多了一抹緋紅。
“你不用感覺虧欠,事實上,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就莫名其妙的喜歡,或許是前世注定吧,這輩子只能認命了。”楊琴喃喃的說道:“人就是這樣,不斷的找借口和理由為自己的錯誤辯解,既然能體諒自己,為何不多替別人想一想,體諒他人的難處呢?在適當的時候放手,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所為與人方便,也于己方便嘛?!?
他無言以對,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長嘆一聲。
楊琴抬起頭,久久凝視著他,仿佛要把目光留在他的心里,半晌,又柔聲說道:“另外,現在分手,對你也更安全。”
他不免一愣,怔怔的道:“這是什么意思?”
楊琴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字斟句酌的說道:“雖然警方對向北一案的偵破工作暫時沒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但隨著偵察的深入,早晚要搞個水落石出,咱倆分手之后,我也少了牽掛,從此遠走海外,再也不回來了,這樣一來,當事人死的死,走的走,真相就會永遠湮沒在時間里了?!?
他不由得出了一聲冷汗,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對面的楊琴,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姐,我.......咋有點聽不懂呢?”
楊琴淡淡一笑:“聽不懂就算了,我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就這么多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如同被重錘狠狠的擂了下,疼得難以名狀。
“我是一個簡單的人,事實上,和張躍進沒有本質的區別。”楊琴繼續緩緩的說道:“我們這類人,其實是很難適應這個復雜的社會,與其被裹挾其中,成為別人利用的對象,不如遠遠避開,過屬于自己的寧靜生活?!?
“師姐,你別誤會,我可從來沒有利用你.......”他聽罷趕緊解釋道,可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楊琴打斷了:“你理解錯了,我并沒說你利用我,其實,利用我的人很多,孫培彰,謝天宇,還有向北,這些人難道不都是在利用我嘛?至于你呢,就算被你利用,也是心甘情愿的,誰讓我喜歡呢,哥哥說,這就叫上輩子欠了孽債,這輩子想不還都不成,好了,不說這些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干了這杯忘情水,就讓一切都恢復本來的樣子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