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低垂著眼眸,耐心的聽完江振庭的話后反倒是率先對著尹云秀輸出。
她說話的聲音不算大,軟軟糯糯的,清脆悅耳,可是話的內容卻不怎么中聽。
“江暖,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是阿姨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
縱使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和江暖當面對線,尹云秀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每次當她聽到對方那慵懶的腔調時,總是會克制不住內心的煩躁。
江暖不怕尹云秀接話,就怕她什么話都不說讓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
見魚兒已經上鉤,江暖歪了歪頭,嘴角含笑:“阿姨,我可什么都沒說,是你自己這么想的。”
“咳咳,別聊其他的,先把這件事情說完。”
江振庭輕扣桌面,讓所有的人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江暖,我知道你一個人離開鄉下會不習慣,但也不能整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放在家里——”
斟酌著措辭,江振庭沒有單純的把江暖當成是一個孩子。
和她相處了這么幾天,他也算是看出來,這丫頭是順毛驢,一味的和她唱反調只會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
話雖如此,但是也不能夠任由著她在家里胡作非為,今天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恐怖物件,明天指不定就是一些危險的器械,要防范于未然。
江暖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還是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只不過眼鏡換成了金絲框邊的,看起來更像是斯文敗類。
“那些都是我的素材,我把他們好好的藏在衣柜里,又不會打擾別人。家里這么大,原來真的容不下我一個我啊。”
她認真的看著江振庭,大有對方肯定就走人的姿態。
江振庭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好在江苒沉不住氣,在他開口之前怒懟江暖:“心理變態就心理變態唄,還素材,因為自己是漫畫家還是網文寫手。”
對江暖說的話嗤之以鼻,江苒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大言不慚,也不怕自己丟人。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什么亂七八糟的也能拿來當說辭。”
江暖微微遲疑了一下,心疼的看著江苒。總算是有些明白為什么江振庭如此偏愛江苒了,十有八九是因為她這張嘴吧。
畢竟這么符合心意的“炮灰”在當下這個精致的利己主義環境中實在罕見。
“Bingo,恭喜你猜對了。”
雙手握拳沖著江苒拜了拜,江暖扭頭看向在一邊看戲的江振庭,“外婆說我遺傳了媽媽的繪畫天賦,還說很對不起我,沒能讓我去正規學校學習。”
江暖的話成功的讓江振庭臉上鎮定的表情退散,他不動聲色地推了推鏡框,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江振庭還記得江暖的母親。
那是他見過最溫柔的女人,永遠都是一副歲月靜好,不躁不躁的模樣。
江暖的眼睛就生的極為像她,總是默默含情,讓人忍不住沉溺在那一汪清水中。
“婉柔她的畫畫技術的確是很好。”
在江暖那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眸中他沒有說謊,縱使知道自己贊美她的母親會讓妻子不開心,他也無暇顧及太多。
江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眼睛和鼻子發力,向上抬著,在所有人沉默的情況下開口說道:“我媽的名字是婉瑜,你記錯了。”
她倒不是誠心想要拆江振庭的臺,但誰讓這個男人表現的一副深情的模樣卻連她母親的名字都能說錯。
果然外婆沒有看錯,她的這位好父親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自己,表演出來的那些情意無非是在替自己爭取籌碼。
“是么。”捏著筷子的手一緊,從嘴里憋出這一句話,江振庭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