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離開之后，江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這一空間的寂靜。

她張了張嘴還想對傅沉講些什么，可是每一次話從喉嚨出冒出來之后就停留在了嘴邊，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逃離出嘴唇的掌控。

江暖無奈地笑了笑，笑容當中帶著幾分蒼涼和難以言喻的傷感，她輕輕的嘆息著，對著傅沉訴說：“其實，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她不再看著傅沉，把目光轉移到了救護車的窗戶上，看著窗戶的邊框，她眉頭微微的蹙起，聲音依舊保持著她一貫的暖糯，只是如果有興趣聽的話就能夠聽出她其中夾雜著的淡淡的嘲諷。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察覺到我會離開的呢， 是李阿姨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是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又或是從一開始？”

她不許不急的說著自己的猜測，眼眸中的亮光又逐漸的復蘇起來，或許是說到了她擅長的領域，她最會揣度人心。

江暖又笑了笑，只是這一次的笑容純粹了不少至少能夠讓人感覺到她從內由外散發出來的開心。

傅沉罕見的沒有開口反駁，闃黑的眸子終于隱藏著的憤怒漸漸的退去，只留下了讓人膽寒的冷靜和凌厲。

他修長睫毛閃了閃，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青色的陰影。

要是江暖這個時候扭過頭來看他的話一定能夠發現他的疲憊，但是江暖沒有，她依舊陷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以至于不僅沒有發現傅沉身上的變化更沒有看到他眼底不經意閃過的溫情。

或許是她沒有發現，也或許是她從始至終都不愿意相信傅沉其實是愛她的。

這種愛沒有參雜其他的東西，很純粹也很殘忍。

“為什么，為什么你一定要離開我？跟我在一起就是你感覺到這么的不開心，即便是讓葉秀付出身體上的傷害也不惜代價？”

傅沉想不通，想不通江暖這么隨性的一個人為什么在這種事情上面這么的堅決。

明明她是清楚自己的性格的，為什么非要逼自己，非要用各種手段讓他妥協。

她明明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奶奶身體還沒有達到完全的恢復，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到危機當中，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可以在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她之后這么殘忍的抽身離去？

沒錯，這個時候傅沉已經意識到自己對江暖的感情。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一個和江暖差不多的提問，但是提問的主體卻并不一樣。

傅沉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江暖的，是從第一面見到他使他懵懂的眼神，還是第二次在家里面見到她時她眼底藏著的狡黠，疑惑是每一次見面時的針鋒相對？

她不是第一個在自己面前展露不一樣的女孩子，也不是第一個對他不感興趣的女孩子，但偏偏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自己的心神。

以往他從來都不會關注周圍的女人的穿著打扮，她也不在乎那些女人們的心里想法，除了工作之外他的生活就只有奶奶和周圍的朋友。

至于愛情，這是一種完全沒有必要存活在他的世界中的存在。

可是現在，當他想要嘗試著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江暖卻殘忍的想要把他打回以前的生活，這怎么可以！

他咬緊牙關，從齒縫間憋出幾個字來：“如果我說我已經愛上你了，你會不會選擇留下來，跟我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僅是我需要你，奶奶也很需要你。”

傅沉耳朵里面聽著自己說的話，有一種在看奇聞怪談的感覺。

要是外界的人知道他對一個女人這么低三下四的話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他不在意，如果江暖想要的話他愿意宣告全世界，告訴全世界的人他從此只屬于江暖一個人。

他只是在等，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