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上局勢烈火烹油。
刑堂外,護宗堂堂主寧惜時已經(jīng)到了宗門核心所在的摩云峰。
摩云峰整體來看,就像個只剩主干的大樹,地步山根如老樹樹根,粗健有力的擴向四面八方,牢牢抓住大地,而大體為柱形的山體,陡峭筆直,之上云霄。
山峰的上部,常年被祥云環(huán)繞,而頂部是大平頂,有著幾座大殿為主體,亭臺樓閣環(huán)繞拱衛(wèi)的建筑群,仙家金為梁柱玉鋪路的氣派是沒有的,而是勝在自然,建筑無論是單拿出來,還是合一起看,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多一分肥,減一分瘦的那種。
寧惜時在廣場落下,然后便一路向內(nèi),以他的身份,無須人通稟,直接就見到了如今重新執(zhí)掌門派的太上掌門傅山。
傅山并非那種往那里一站一坐,就顯得憂國憂民,又或很有上位者派頭的類型,而是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沒錯,是小老頭,以有成高修的角度看,他的年紀(jì)遠沒有達到老的程度。只不過他自己并沒有太過刻意的讓自己青春常駐,因而就有了鶴發(fā)童顏的外在,而且他身形瘦小,據(jù)說是先天受損、出生時就體弱,后來修行時又出了些差錯,因此只有十二三歲孩童的身材。
早先年,曾有人以大馬猴的綽號,羞辱傅山,后來就沒了,畢竟如果傅山是大馬猴,那么被大馬猴按在地上摩擦的自己,該算個什么東西呢?
寧惜時見到傅山時,傅山正叼著細長的煙斗澆花,花本身并非什么名貴的仙種,澆花的手法有些特殊,更像是在喂金魚,手指捻搓之間,有光粉紛紛灑灑落下。
“惜時啊,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寧惜時其實并姓寧,寧其實是他的名,惜時是他的字,他姓周,周閥的那個周,只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改名為姓。
作為曾經(jīng)的周家人,寧惜時自然更清楚‘筑基有神丹’對周家而言是個什么概念。不是那個‘神丹現(xiàn),祖宗回’的傳聞,而是事關(guān)周家遺失的仙器,多羅幻鏡。
據(jù)說,正是因為‘筑基有神丹’這種意味著神識可跳級式成長,因此在還未蛻去凡身時,就有了偽仙級的神識,從而能與仙器產(chǎn)生感應(yīng)。所以說有什么人能幫周家找回遺失的仙器,那么周行是最靠譜的那個。
聽寧惜時講述了周行案情審訊過程。
傅山從腰間錦囊中摸出一個鵝卵大小、被玩出包漿的黑色龜殼,以及六枚仙錢(特殊煉制的卜算法器),隨手在桌上一撒,又?jǐn)[弄了幾下,隨拂袖收起,然后輕輕一嘆“確實有些可惜。”
傅山精于卜算,但這次卻無法通過此道,知曉周行未來的一鱗半爪,這就意味著,周行的天運強大,不是他的修士法門所能窺探的。
但這至少證明,周行并未折損氣運。
絕強天賦者,講究勇猛精進,絕爭一線,往往士氣都不可折,折必遭劫(心態(tài)方面,走的太順,贏的太多反而變得輸不起),更別說身體有了殘缺。
那么氣運未折,卻損了道體。傅山能想到的,也只剩苦肉計。
能讓修士不惜做出這種行徑,除了涉及的事情非同小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不僅無靠,反有大顧忌。
由此可見,周行于宗門的關(guān)系,怕是還不及普通路人。
普通路人,哪怕不愛,起碼也無怨,可周行絕對是有怨的。宗門也確實做的不好,拔苗助長、牽連清洗、栽贓陷害……針對一般點的仇敵,也無非如此。偏偏還秀師長嘴臉,拿宗門大義壓人,拿道德典章評判,要求其遵從上令、逆來順受,不服不行。
這事誰攤上能沒點怨氣?更何況有絕頂天賦者,機緣不斷,且每每進境增進恐怖,遠超他人、前程可期,自然心高氣傲,又怎可能被一些在其看來,只是早生先行了幾年的碌碌之輩打壓一時、就甘心服氣?
說實話,他也是生出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