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是從玉無雙那里獲知尚都之殤的具體信息的。
當時已經是凌晨,天都開始放亮。
得知尚都傷亡過百萬,整個城市如同地獄,他呆滯了半晌。
事先期待過高,以至于現實巨大的落差讓他有些接受不能。
他之前很是考慮了一番,故意將尚都這一最核心的舞臺讓出來,讓天驕們表演。
他還琢磨著,這些天驕哪怕只是沖著面皮、沖著作秀,也會爭相賣力,以顯示自己的能力、以及悲天憫人的大德風范。
還有,太虛宮非常針對他,他去哪里,對方就發揮先手優勢、將哪里化作重災區。
另外,以他一己之力,想要拯救人口三百多萬的尚都,也的確力有不逮……
考慮到這些,他才制定以次要目標和沿路目標為主的拯救方案。
卻不曾想聽到的是這樣的噩耗。
總算這些年他也歷練出來了,心情雖然沉痛,但并沒有沉湎其中而耽誤了正事。
他給玉無雙回飛信,再次叮嚀,要其盡可能的錄制尚都事件的影音資料。
他一直很注重這類證據類信息,從早年的‘玉符恒眼’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總認為,這些信息,需要的時候,比任何空口白牙、舌綻蓮花都有力量。
更何況,這份信息回頭就能用于安置難民時的宣傳工作。
盡管他知道難民們已經很可憐,可涉及百萬之后眾、為了保證能順利高效的將安置落到實處,這樣一張比慘的牌,還是需要握在手中,以便應對不時之需。
平陽拯救完成,渡厄方舟迎著烏云罅隙間投射出的晨曦光芒,向著海洋的方向而去。
平陽城東七里的一片樹林中,謝長生半瞇著眼,看著方舟遠去的身影,考量著種種得失,以便做新的應對抉擇。
太虛宮自然是有戰船的,同樣有自己的特色,且比五大宗后來造的那些大型載具都要強一個級別。
五大后造的大型載具,是不具備突破罡風層的能力的,就仿佛神盾局的空母,而太虛宮的戰船,卻能突出罡風層,在虛空航行。
當然,如果將虛空看做大海,也是有淺海近岸和深海汪洋之分的,太虛宮的船屬于淺海漁船,距離遠洋捕撈還差著不止一籌。
謝天賜將周行視作大敵,為了戰勝,自然是肯亮出一些強力牌的。不過謝長生才是一線指揮官,具體的戰術還是由他來決定。
最終,謝長生還是覺得現在亮太虛戰船尚有些早。
一方面,他認為目前對周行還是缺乏足夠的了解。包括渡厄方舟的種種能力。
另一方面,他也有驕敵的打算。
他并不知道周行依靠著系統,對太虛宮的家底即便不是如數家珍,也差不太多了。
近萬年來,太虛宮即便偶爾顯露威能,首尾也都做的異常干凈。
以至于明明做了好些五大都未能做成的大事,卻一直不曾暴露,進而能長久享受‘幕后’的優勢,嫁禍于人,掀弄風雨……
可以說,五大彼此的關系這般不睦,太虛宮出力甚大。
而作為執行者的他,也是很享受這種一次次將天下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甚至形成了思維上的舒適區,覺得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被研究、被品評、被針對,是件很蠢的事,完全就是虛榮心作祟。
在這樣的認知下,他的行事風格,就十分有老奸巨猾者的特征:寧肯錯失莽贏的機會,也要保證謀而后動,三思再行。
不得不說,這樣的風格的確是漏洞極少,讓周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但從另一個角度,卻也磨礪了周行。
畢竟周行的真正大招,其實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