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明日還要讓阿玉去校場,茗雨有些吃驚,偷偷瞄了一眼李霖,只見他雙目微閉,靠在浴桶上,并沒有太多表情。
嫣翠悄悄告訴茗雨,阿玉身上摔得青一塊紫一塊,躺在床上直叫喚,要不怎么都不過來吃飯。
李霖出浴換上絲滑寬松衣袍,獨自在上房用了晚膳,胃口似乎有些欠佳。
騎在馬上還行,堅持回到屋中,阿玉整個人都僵直了,手腳不聽使喚,仰面倒在床上不停地叫“姐姐。”
晚櫻見她都沒法爬進浴桶,只好在床上替她擦身,又讓她趴在床邊洗了灰土土的頭發。
等收拾干凈,阿玉便開始嚷嚷餓了,嫣翠拿來小幾放在床上,從雕漆提盒中取出的吃食都是昨日她喜歡的。
“姐姐,那個……對,那個兔肉,特別好吃。”
阿玉都拿不住筷子,身上疼是騎馬的緣故,手抖是因為拉了弓。
晚櫻嘆口氣,將一塊肉送進她嘴里,“你這是圖什么?就算打仗也不會讓你上戰場,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那不是的……”她欲言又止,岔開了話題,“殿下用過晚膳了?現在干嗎呢?”
“嫣翠過去服侍了,殿下一個人用膳很快的,應該休息了,今日回來風塵仆仆的,想是軍營中操練的辛苦。”
“哦!”她眼中一絲失落,又指著另一碟菜,“我想吃那個。”
可能是太過疲累,李霖歪在錦榻上翻閱邸報公文,墨煙在一旁奉茶,直到亥時才等來明遠先生。
先生進屋聊了幾句就出門離開,茗雨將他送到院外,回頭見李霖也出了門,沿著游廊向東廂房走去。
茗雨走進上房,墨煙正在收拾榻旁幾案上的文牘。
“我就說嗎,殿下怎么可能不去看阿玉。”
墨煙笑了笑,對茗雨道:“你跟殿下出去一天也累了,去歇息吧,今夜我守著。”
這里不比王府,沒有冰塊可用,晚櫻用微涼井水浸濕手巾,替阿玉敷了青紫的地方,藥膏涂了一遍,可還是翻身抬手都疼。
困勁上來,也顧不得疼了,阿玉換上柔軟寢衣,裹在暖暖的錦被中,打個哈欠道:“姐姐,我好困,先睡了,明天卯正記得叫我。”
“你還要去啊!”
她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口中喃喃道:“當然要去,練騎射一天都不能放松的。”
話音剛落,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居然瞬間進入夢鄉。
晚櫻無奈又心疼地笑了,雖然不太理解她為何如此執著,卻更加懂了殿下為何那樣放不下她。
小丫頭打起簾子,李霖走進東廂房外間。
晚櫻正在打理阿玉明日穿的衣服,這是一套蓮青色的騎馬裝,再配上銅制雕花革帶,真的是英姿颯爽。
她摩挲著衣服發呆,忽然有些羨慕阿玉,不是因為她是殿下的心頭寶,而是她敢想敢做的脾氣,認準的事不管多難都會做到底,目睹她一步步走過的路,得到今日的一切也是理所當然。
“玉兒睡了?”
晚櫻慌忙起身行禮,“殿下。”
晚櫻和青霜婚期已定,她也不再服侍李霖,等到禮成就要離開王府,看著她從黃毛丫頭長成窈窕女子,李霖頗為感慨。
“你忙著籌備婚禮,還要照顧阿玉,這些時日要辛苦了。”
“殿下,”晚櫻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心中既有不舍又有感激,李霖對她的好早已超過主仆,更像一位兄長。
李霖笑了笑,“聽說女子嫁人前都容易傷感,看來是真的。”
“您就別打趣奴婢了,”她勉強笑了一下,“明遠先生今日派人帶奴婢去量喜服挑首飾,您居然安排了那樣貴的地方,奴婢怕受不起,就沒有敢要,還是換個一般的吧。”
李霖沉默片刻,點點頭道:“你很懂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