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那孩子本就耿直,喜歡便是喜歡,不喜便是不喜,都露在臉上。
秦書寧所為也確實不討喜。
想著那一院的嫁妝,秦二夫人就頭大,于是順口低估了幾句。
秦二爺聽完又是一聲嘆息。“母親都默許了,咱們也只當沒看見吧。甭管丟人還是風光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們和她便沒什么關系了。”
“保寧也是這么勸我的。可我這心里……那孩子終究姓秦,骨子里留著秦家的血。咱們秦家的孩子都聽話懂事,便是海哥兒頑劣了些,可本性也不壞,沒一個像她那樣的。也不知道她那性子是怎么養出來的。以前大嫂在時,最喜歡的便是她,想來她那性子只投大嫂喜歡吧。”
秦二爺隱約也知道一些。他是個男人,自然不會理會這種閑言碎語。可有句話說說的也有道理,無風不起浪。母親曾經提起過,說保寧自幼不得其母歡心,所以才養成這幅少年老成的樣子。進了松溪堂后,才漸漸變得開朗了些。
保寧性子那么好的姑娘,都不得其母歡心。
一個所有人都喜歡的人,偏偏只一個人不喜歡。那絕不是保寧的錯。
對于長嫂,秦二爺不愿背后道其是非。不過這些年他回家次數不多,每次見到她,她都一幅倨傲的神情。
秦二爺對其印象著實一般,因著兄長喜歡。
他才對她畢恭畢敬。
或許便是秦家上下都容忍她,以至她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最終做下錯事,被遣回娘家吧。
秦二爺想到妻子不止一次說起長嫂明目張膽的欺負她。他每次都敷衍了事,只說那是長嫂,長嫂如母,妻子該尊之敬之。
這么多年,妻子受了多少委屈?“夫人,這些年難為你了。大嫂總與你為難,我卻從未幫過你……反而覺得你小家子氣,總計較一些枝枝末末的東西……”秦二爺冷不防的提起此事,秦二夫人神情微怔,眼睛瞬間紅了。
“我不委屈,只要二爺有這句話,我便不委屈了。”
“是為夫不好,這些年你一人在家。又要教導孩子,又要孝順長輩。還要處處受大嫂的氣……夫人,為夫向你賠罪了。”
秦二爺是員悍將。
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女人面前從未屈過膝。可他此時退后一步深深一躬,秦二夫人一驚,趕忙上前攙扶。
“我們是夫妻啊,我為二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這些年……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帶著孩子呆在院子里,除了給母親請安,輕易不出院子。大嫂最初確實處處挑我的不是,時間久了她也覺得無趣了,漸漸的便顯少來院子鬧了。
后來母親將鑰匙交給我。
大嫂雖然鬧了幾場。可有母親給我撐腰,我也沒受什么委屈。
家里的事有保寧幫襯著我,我上手也算容易。
你們父子爭氣,我在家里也是高興的。保寧還說將來你們父子一定能揚名立萬……興許還能建一只秦家軍呢。”
秦二爺笑笑。
“保丫頭倒是敢說。”
“保寧可不胡說,她既然這樣說,便是十分看好你們父子。興許將來真如她所說,我們秦家也能出員名垂千古的大將軍呢。”
“我們父子一定好好干,爭取不叫保丫頭失望。”
父妻兩個似乎關系更親近了。以前是相敬如賓,如今倒生出幾分相濡以沫來。
秦二爺拉著妻子的手,緩緩向床榻走去。“時候不早了,夫人明天還有的忙,也該歇息了。”
“是。我替二爺更衣……”夜還很漫長,一對成親二十余栽的老夫老妻相擁而眠。
嫁女兒是件喜事,就算尚在孝期,不適合大操大辦,可有的也會在家里開幾桌小宴,請親朋至友前來。
可秦家卻不見喜色。雖然院中沒有貼上喜字,不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