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整個A市都安靜了下來。
喬靜微將車停在蕭索的別墅前,周圍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一陣冷風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也對,自從三年前那件事后,孫家就全家搬離了,這座宅子也變成了空宅。
她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本來關著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她沒有留神,一股力猛地拽了她一下,喬靜微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向前跌了幾步,然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她抬起眼,正對著墻上的一張黑白照片,在昏暗的燭光映照下,她將那人明媚如畫的笑顏看得分分明明。
孫如沁,三年前被卷入海浪的孫如沁,是她曾經的好朋友,也她老公心底永遠的白月光。
“你來這里干什么?來贖罪?”一道冰冷的嗓音徐徐在她身后響起,伴隨著他的嗓音,咔嚓一聲,燈被打亮了。
她回首一看,熾白燈光下,她老公正陰沉著一張俊臉,眸光如冰寒地盯著她,仿佛她是入侵的洪水猛獸。
“你果然在這里。”喬靜微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聲音帶著一絲焦急,“爺爺快不行了,想見你,讓我叫你回去。”
“這種把戲他到底要耍幾次?”顧霆時話語諷刺,眼中卻閃過一抹復雜。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喬靜微被噎住,目光偏了兩分,落在地上那一堆散落的酒瓶上。
每逢到孫如沁的忌日,他總是要守在這里一夜,每次從這里回去,他定然都是爛醉如泥的。
“霆時,過去的事情我們可不可以不提了?爺爺真的——他只想見你最后一面。”喬靜微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頭的抽痛壓抑下去,緩聲哀求道。
“想我回去?”顧霆時冷笑一聲,上前幾步,逼近了喬靜微,眸光如箭,“你把如沁還給我,我就原諒你們!”
“顧霆時!你夠了!孫如沁已經死了!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恨爺爺這么多年了!他現在也不過是要見你最后一面!你能不能清醒清醒!”喬靜微攥緊了拳頭,聲音壓抑,一字一頓咬著牙道,“不是我和爺爺害死她的,她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
然而話剛落,她就被顧霆時狠狠掐住了脖頸。
“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不知廉恥地爬上我的床,懷了野種,老爺子怎么會逼我娶你?如果不是那場婚禮,如沁怎么會死?”顧霆時眸底猩紅,冷峻白皙的俊臉上泛著的陰狠。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
“野種?那是你的孩子,你說他是野種?我已經賠了一個孩子了,還不夠嗎?爺爺他有什么錯!”喬靜微打過顧霆時的手還在顫抖,壓抑的抽泣夾雜在聲音里,像是猛獸垂死的嘶吼。
就為了孫如沁,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她懷胎九月臨近生產的時候,要做手術,找不到丈夫簽名,她手術延遲,生下孩子后,已是死嬰。
“你敢打我?”顧霆時沉下了臉色。
“我喬靜微欠的是顧爺爺的恩情,不是欠你顧霆時的!”喬靜微垂下眸子,語氣悲哀,“跟我去醫院。”
“也不是不可以。”顧霆時冷嗤一聲,他捏住喬靜微的手反轉,逼迫著喬靜微跪下,聲音陰沉,“你在這里向如沁叩頭認錯,我就跟你去醫院。”
喬靜微被他緊緊迫著,動彈不得,她抬起眼,看著照片上笑容動人孫如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誰能想到這個如同白蓮花一般秀凈溫柔的孫大小姐,其實有那樣一顆陰毒狠辣的心腸呢?
若不是她心生警惕,當日死在海里的人就是她了。
“好。”沉默了良久,喬靜微卻低聲吐出了這個字。
手上的脅迫被松,她跪姿端正,向著孫如沁恭恭敬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