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顧霆時轉過頭來,“y氏和顧氏現在有一個項目需要合作,我已經和y氏達成了協議,合作項目就由你全權負責,你先養好身體,項目十天之后啟動。”
說完,顧霆時徑直走向病房門口,拉開門準備走出去,竟沒再看喬靜微一眼。他這異常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喬靜微心里難受極了。
作為顧氏的總經理,她自然是知道這個威爾遜之前和她略有提及的項目,如果她和顧霆時單純是總裁和總經理的關系,那顧霆時對她的態度算不上差,甚至親自來看望住院的下屬,可以說是很溫馨很有員工關懷的領導了。
但她和顧霆時豈止是總裁和總經理的上下級關系,他們還是一對剛剛復婚的夫妻,本應該恩愛異常,卻因為薇薇安和威爾遜從中作梗,變得關系這樣僵硬生疏。
好像顧霆時剛剛留在病房里,沒有跟著薇薇安和威爾遜一起離開,就只是為了囑咐一句工作上的事情。
而且剛剛明明是聽到了一道腳步聲先離開,兩道腳步聲緊隨其后,為什么之后顧霆時還能留在房間里?
在顧霆時走掉之前,喬靜微對著他的背影用同樣公事公辦的口吻發問道,“這次老宅那邊出的狀況你有查明白嗎?讓嘉殊留在這邊更加危險,我想要帶著嘉殊盡快回國,需要一片絕對安全的地方。”
只是顧霆時只是頓了頓腳步,沒有回答,也沒有停留。
隨著病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喬靜微也把自己摔進枕頭里。
紛紛雜雜的問題像是許多個各式各樣的咖啡攪拌勺,攪得喬靜微明明已經很困了,卻怎么都睡不著,腦子里亂糟糟的全都是事情。
上次林可兒在晚宴上開始前的大廳里對她公然邀約,要她去參加林家舉辦的宴會,算一算時間,馬上也就要到了,她身體還遠遠沒有恢復好,但機會難得,喬靜微還是想要去參加。
況且瑞士這個地方是她的傷心地,她也不想再在這里多做停留,再待下去也只能讓她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她被雪埋下來時候的絕望。
現在明明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卻要忍受顧霆時的冷暴力。
一道淚悄然滑下,滲入了枕頭里。
伴隨著鳥鳴聲,喬靜微被胸口的重壓壓得喘不過氣,她掙扎著從被雪埋住的噩夢里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喘了幾口,稍微定下心神,她才意識到旁邊多了一個人,而壓得她喘不過來氣的,正是這個人的胳膊。
側頭看過去,和她擠在一張窄小的病床上,將胳膊壓在她胸口的不是顧霆時又是誰?
睡夢中的顧霆時眉頭也緊緊皺起,不像是喬靜微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時候,他眼下帶著青黑,下巴上帶著胡茬的憔悴樣子,現在的顧霆時打理得很是干凈,他睡著了的時候再沒有昨天對她公事公辦說話時候那般冷漠,反倒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不管怎么樣,喬靜微還是覺得此時這樣安靜睡著的顧霆時那張俊臉對她充滿了吸引力,她順著顧霆時壓在她胸口的胳膊又看向了顧霆時的手,卻發現顧霆時的手上有明顯的潰爛紅腫的痕跡。
昨天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她并沒有注意到,想來顧霆時也刻意隱藏過。
雖然不是很了解凍傷,但喬靜微還是從她自己的手指恢復的情況上猜得出來,顧霆時手上這些紅腫潰爛的痕跡恐怕全都是凍傷被耽擱了,得到救治,初步愈合之后留下的,還沒過恢復期。
而她手上的凍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順勢就想起來,昨天算出來的她挖顧霆時不到一個半小時,而顧霆時最起碼挖了她三個小時的事。
之后恐怕為了救他,顧霆時沒有及時處理自己的凍傷。
心底驟然軟了一片,她滿是愧疚地輕輕摸了摸顧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