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王平安的固執也不是沒有道理“家母與凝思,非但無怨無仇,甚至待她一貫寬厚,凝思不可能自生惡意謀害家母及庶母,甚至還要牽連上三妹,她必定是受人指使,也只有鄭氏,同家母同庶母兩皆結怨。”
不過春歸也確信自己的判斷,認定鄭氏做不成這幕后真兇“先,論仇怨,鄭氏和令堂、白氏之間并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算是論利害,也遠不至于;再者,要若鄭氏當真是收買凝思的人,就不會散布傳言,企圖坐實凝思是聽令堂之令行事,毒害白氏,因為鄭氏若早知令堂會被毒殺,又何必多此一舉,往令堂身上潑污水呢?”
兇犯的目的很明確,這就是先害白氏,再害周氏,坐實三姑娘為母報仇毒害嫡母的罪行。
雖說兇犯為了讓人相信三姑娘有足夠的動機,少不得嫁禍周氏毒害白氏此一過程,可這個嫁禍的人,當然不能是兇犯自己,否則周氏身亡之后,驚動了官衙審訊,把涉案人員統統鞠問,假設鄭氏是真兇,她哪來的自信凝思及她自己定然挨得過刑問?而且就算鄭氏堅信自己能夠挨過刑審,逃脫殺人的指控,但卻有犯詆毀周氏間接導致周氏死亡的罪過,律法上周氏為妻鄭氏為妾,雖說鄭氏沒有直接殺害周氏,但追究起來也逃不過刑責。
殺敵一千自損五百,鄭氏要真如此蠢笨,又是哪來的手段策劃這起迂回的毒殺案呢?
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王平安好不容易明白過來,勉強接受鄭氏“清白無辜”的說法,卻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可要是真兇并非鄭氏,恕在下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會如此仇恨家母。”
關于這一疑問,春歸也暫時無解,她只建議道“要想察明真相,唯有引蛇出洞。”
而需要緊盯密防的人,當然就是最大的嫌犯凝思。
春歸好不容易才和王平安達成共識,卻又疑惑蘭庭太過平靜了些,直覺蘭庭的察探要比她有更大的進展,難道他已經鎖定了幕后真兇?腦海里這想法剛剛掠過,春歸的好奇心就再難抑制了,雖說她也有好勝心,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察明真相,不過這個案件實在太多匪夷所思的地方,讓春歸疑惑不已,她迫切的想要得知蘭庭的見解。
但蘭庭這回卻把高深賣弄到底的模樣,只敷衍道“我若把見解相告,豈不太沒趣了?輝輝還是廢些思量
才好,畢竟,也拿不準那兇犯究竟要等多久才會動手。”
于是春歸只好作罷,想著靜待毒蛇出洞,抓個罪證確鑿,不料這一日傍晚,負責盯梢珍姨娘的渠出卻有了重大現。
說來渠出對這回的差使,起初實在沒有放在心上,是因她根本就不認為珍姨娘能夠指使得動看上去確然像是個死心眼的凝思,在渠出看來,指不定凝思就是個被愚忠思想侵蝕得魔障了的蠢人,不憤白氏掌家而主人周氏倒手無權柄,才自作主張害殺白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幕后真兇。
于是當幾日下來,渠出覺珍姨娘和凝思確實楚河漢界,毫無瓜葛的時候,就越來越三心二意,不屑春歸這回的失算犯傻,硬要把簡單的案情想得無比復雜,怎么就不相信世上真有這樣愚蠢極端的仆婢呢?
不過渠出到底還是個機智的魂靈,不屑歸不屑,卻真讓她現了珍姨娘的一點異常。
那就是珍姨娘的感觀也異常敏銳,和顧門宗家的吳氏有得一拼。
表現為只要渠出和珍姨娘共處一室,珍姨娘都會警覺,推開窗戶往外窺望,分明是疑心有人在監視著她。
又說周氏自從病重,連王久貴都時常過來看望,為了表示對嫡母尚且不失孝敬之心,王三爺也只好日日過來露上一面,誰讓他可以輕視出身貧賤的嫡母,卻不敢不敬一家之主的父親呢?要是激怒了王久貴,他們家雖然只是一介商賈,卻在跡后也是備制了一根極為結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