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的時刻到來了。
如風執意要送司偉福先生回去。這么多年,大家互相陪伴著,雖然他只是一直待在酒桶里。
如風帶著客人們和何東,關了店面,駕著飛行器飛往港口區。
月至中天,在疏落星光的映襯之下更顯寂寥。
司偉福覺得這是他未卜的前路,一片清冷;
如風覺得這是她的人生,總在別離;
何東覺得這是他的這個月待遇,肯定會被如風姐狠狠罵一頓。
飛行器上只有兩個人,他們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只是這時候他們用的是腦電波交流,兩個棍子一動不動。
飛行器像魚群一般,從他們的身邊擦過;清冷的月色泄在彼此的機身上,折射出流光四溢的光彩。
紀如風想,伊麗莎白姐姐不知道現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和她一樣,駕駛著飛行器在太空里穿梭,尋找貝絲或者是搜索線索。不知道她餓了渴了吃什么呢?帶的東西夠不夠?太空是不是特別浩瀚深邃,是不是千奇百怪?
“滴、滴”飛行器發出提示聲音,目的地就在附近了。
如風操作飛行器穩穩地停在地面上,等待著族長一行的到來。
司大理和他的伙伴緊緊地攙扶著司偉福先生,生怕他一個沒注意就跑了。
何東靠在飛行器后側,打量著港口區。
此時的港口區,今非昔比。
即使在深夜,也有相當多的人流往來——行星生物流可能描述得更準確一點。那時候一個小姑娘抱著母親大腿嚎啕大哭的場景、人們絕望地在港口區列隊的場景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
夜里,港口浮動著幽幽的香味。
一個閃爍著的小光點“咻”地向紀如風她們駛來,直到很近的地方才放慢速度。風把幾個人的衣服刷的獵獵作響。
一個造型奇特的方形飛行器停在他們面前。人還沒出來,黑棍子就開始興奮了“是族長!”
飛行器的門隱去,直接露出黑黝黝的機艙。一個黑棍子跳出來,身無片縷,長得和司偉福、司大理等是一模一樣。“族長!”司大理等兩人迎了上去。
“混賬!你們不要接我,趕緊抓住司偉福!”族長大人脾氣不小。
再看那司偉福還是垂頭喪氣呆在原處不動。黑棍子在陸地奔跑起來太費勁了,他們本來就是水生生物。常年喝酒更是進一步破壞了他的運動系統。司偉福不是不想走,是走也走不掉。
老族長走到司偉福面前,不動了。
兩人應該是開始了腦電波交流。
司偉福的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就像做錯事的小學生,在接受父輩的怒吼。
“混賬!你頭抬起來一點!那么低我根本找不到你腦電波!”族長又氣得大叫!
如風無語了。
鬧劇終告一段落。
族長帶著幾個棍子,對著紀如風和何東再三作揖道謝,“這是我們學到的你們地球人表示感謝的最高禮儀,也不知道做得到不到位。非常感謝你把我這個不孝子收留了這么久時間,”老族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能喝酒。”
“他這味覺大概是廢了。”老族長簡直有嘆不完的氣,一點找到兒子的興奮勁都看不到,“但是找到他,也算是對他媽媽有個交代了。”
提起媽媽,司偉福兩個豆子眼里涌出了無窮盡的淚水,就像是要把幾年的酒都從眼睛里逼出來一樣。他什么也沒說,就給了如風一塊石頭。轉身向飛行器走過去。
“這是我們星球的定位器,陛下的意思應該是想歡迎你以后過去做客。”司大理解釋道。
“陛下因為母親心情悲痛,希望您能諒解。不單是陛下,我們都歡迎您來我們家鄉做客。”司大理的伙伴可能是個外交人才,“您”這個敬語只有他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