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世界還有希望,那它一定是黑色的。
陳空跪坐在地上。
他的身后,是漫漫的無垠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夢魘,陰沉恐怖。
空氣中飄蕩著朦朧的粉色霧氣,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血,都是血
陳空顫抖著手,在地上抹了一把。
溫熱的鮮血不斷刺激著他不知是堅強還是脆弱的神經。
前面,賈呵呵仗劍而立。
殷紅的劍身中,伸出一雙詭異的血手,在空中不停揮舞。
擋住了,他擋住了!
看著賈呵呵沾滿鮮血的背影,陳空心中五味雜陳。
夢境的所有語言,到這里戛然而止。
之后究竟會發生什么,他不清楚。
可這一切,難道不是一場清晰的噩夢嗎?從收到那幅畫開始,這個噩夢就從未停止過轉動。
是的,從找到賈呵呵到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曾在夢境中呈現。
包括尸體如林的大廳,階梯上的死亡游戲,走廊盡頭的恐怖油畫,每個細節,每種恐懼,他都曾在夢中經歷。
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
陳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眼角居然淌出了一滴眼淚。
下一秒,他果斷地將懷中的畫放在地上,放在滿是鮮血的地上,然后將右手食指放進嘴里,狠狠咬破。
直到此時,那幅畫的整體才完全暴露在了現實之下。
陰暗的古堡,粉色的霧氣。
和陳空收到的那幅畫不同,此時古堡中的窗口,竟然亮起了橘黃色的光芒,而且四層的窗戶,全都碎裂。
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右下角的位置還有一片空白。
這就是未完成的部分。
想要完成這幅畫,條件很苛刻,需要在神父面前,用自己的鮮血,完成最后的部分,獲得救贖。
這些,自然是張陵說的。
過程中的恐怖與危險,不言而喻,但陳空想活著,他別無選擇。
殷紅的血落下,落在畫上,竟然成了詭異滲人的黑色,與背景完全融為一體。
陳空渾身顫抖著,自己的鮮血不斷從指尖滴落,他沒有任何動作,但血液就像有著靈魂一樣,總能滴在最準確的位置,然后填補一小片一小片的空白。
自己也被靈異力量感染了嗎
緊接著,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心中的恐懼如滴落水中的濃墨一般散開。
他看見畫中,古堡前面,大門后面的位置,突兀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由于距離還遠,看不太清晰。
但隨著畫漸漸被補充完整,那個身影也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最后,一張青色的臉沾滿了畫的大把部分。
陳空身體止不住的劇烈顫抖。
是神父,那個神父!
可是神父不是被賈呵呵拖住了嗎?陳空惶恐的抬起頭。
前方的戰斗變得越來越詭異,一切都在詭異的顫抖,消散,然后再凝聚。
這已經超越了認知所能達到的范疇。
就連樓上的老板三人,都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頂級靈異的能力嗎”周正南吐了一口濁氣,有些胸悶。
雖然是最早一批的飼鬼者,但他的能力偏向于輔助全局,正面硬鋼能力不強,這也是為什么同期成員大多都在負責一線新一線城市,而他只能負責江昌這個二線城市的原因。
李剩謝的靈異很強,但從他臉上驚駭的表情來看,似乎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那把劍”周正南終于忍不住,問道。
老板目不轉睛盯著下面,盯著那跪坐在地上的陳空,冷冷說了句“不該問的別問。”
只是內心的憂慮隨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