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嘛……”

清晨，老板閉著眼睛摸到了正在震動的手機，接了起來。

很明顯，思緒還處于絕對神游的狀態。

“老板，是我，李亮。”手機那頭，是一個疲憊的聲音，李亮坐在警局的辦公室里，面前擺放著幾張照片和一疊文件，表情和語氣一樣疲憊。

為了完成老板尋人的囑托，李亮一晚沒睡，和他一樣的，還有偵查科的兩位同事。

“哦……李亮啊……”

老板砸吧了兩下嘴，翻了個身，繼續保持半夢半醒的狀態。

作為多年的老刑警，李亮當然聽出來了對方不在狀態，但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等待著。

辦公室里，兩位偵查科的同事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頭，小睡著。

十分安靜。

過了幾分鐘后，老板才從神游的狀態中回緩一些。

“有什么事嗎？”老板問道。

李亮看了兩位同事一眼，拿起桌上的報告，走到了窗臺邊，小聲說道：“老板，你昨天讓我查的人，找到了。”

“讓你查的人？”老板腦袋還混沌著，一時半會沒能反應過來。

“哦……你說的是龔老吧？”

“龔老？”李亮愣了一下，冷靜說道：“根據調查，老人應該姓白，不過……可能是假名。”

“白，嗯，我知道了，他現在在哪？”

“小胡同街三棟一單元302。”李亮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待會發個信息給我，記不住，辛苦了。”老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落地床邊，清晨的城市在朝陽的光影里顯得朦朧夢幻，遠處的高樓攏上一層薄薄的輕紗，如希望般渺茫。

“喔，老板你起得這么早！”胡小七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西原姐在洗澡，我下去買早點啦。”

開門關門的聲音，老板回頭只看見了一抹出門的紅色。

穿著紅色的漢服啊……剛剛小七說啥來著，西原在洗澡？這么說來，自己昨天好像也沒洗啊。

老板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干凈了。

早餐過后，老板便帶著胡小七出門尋龔老了。

為什么是胡小七？

老板覺得胡小七好歹和龔老也有數面之緣，尤其是上次胡小七遭遇斷臂維也納的時候，龔老更是出手相助。

有這層關系在，說不定會好說話一些。

快速路上，老板把自己的a6飆到了130碼，胡小七被嚇得花容失色。

好在周末的早晨路上的車并不多，再加上老板的飆車技術的確不錯，所以兩人也算平安無事地到達目的地。

小胡同街，實際上就是一條老舊樓房夾出來的小巷子，這幾年江昌一直在推行舊城改造項目，但巷子里的垃圾桶里依舊堆放著滿出來的垃圾，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那爺爺就住在這里嗎？”穿著大紅色漢服的胡小七與破陋的小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棟離巷口并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房子很老了，應該是二十年前建的，七層高，沒有電梯，樓房表面，灰色的水泥裸露，經過多年的雨水沖刷，有不少斑駁。

樓道內更是陰暗，轉交的空處堆放著一些破爛的家具，仔細看看，有的家具上居然長出了白色的蘑菇。

還真是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啊。

老板站在生了銹的鐵門面前，輕輕吸了口氣，然后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門后傳來蒼老的聲音。

接著，鐵門后的木門被打開，老人蒼老的面孔出現在后面，里面比樓道內更加昏暗，但借著微弱的光線，還是可以看見老人只是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背心，下面則是印著各種圖案的沙灘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