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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長找來蘇杰,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市里分給我們區幾個‘省骨干教師’培訓名額,只一個美術名額,區里推選了你一一這實在是你的光榮,也是我們學校的光榮,你要好好珍惜這次再接受教育的機會。學習地點是廣州美術學院,時間很緊迫,今天就要到區報到,明天出發,學習時間為一個月。
“一個月?”蘇杰驚愕。
“是呀,是一個月,怎么啦?太長了還是太短了?”王校長呵呵地笑著,俏皮有趣。
蘇杰默默退出校長室。她愛學習愛工作,她投入學習工作中,會達到忘我的境界。但此際,一個月于她太漫長了,她不愿意!她與陳漸的苦難,眼看要熬到頭了,一個月將意味著什么啊!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殊榮,她只有郁郁不樂。她無精打采下到了一樓,又想轉回去告訴校長她不想去了,可這會使那蒼蒼白發的老校長情何以堪?她真不忍心讓校長對自己失望。
她尋不出一個適當的機會告訴陳漸這件事,就匆匆上廣州了。這條通往廣州的道路,她太熟悉,曾像親人一樣進入她的夢中!但此刻,載著她的客車越過了山嶺森林,越過了映著落日的河流,越過了一座座冒著炊煙的小村莊,卻喚不起她一絲的喜悅眷戀。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依然留在港灣,留在陳漸蕩溢著清新氣息的小客廳里,這車所載著的,是一俱憂郁的軀殼。
她祈求著上帝賜她與陳漸美好,她在內心深處囑咐著陳漸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們這段情,要等我回來!是啊,四年都挺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個月嗎?上帝啊,在這一個月當中,千方別生變故!
蘇杰離開學校的第三天,陳漸才知道消息。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他僅存的一絲希望也扯斷了。蘇杰竟然不辭而別!他的記憶里,只殘留著絕望的悲號。他悵然地遙望著廣州的上空,默默地淚流。春天到了,可這春光與他毫無關系,他享受不到一絲絲春的喜悅。偶爾,他也幻想著由廣州郵來的信件,署著蘇杰的名字。他好幾次帶著熱望去查看自己的信袋,卻空空如也。鄰近有人家養著一群鴿子,成天在學校的上空翱翔,他總是駐足凝望,因為相信它們也可能系著他的福音。但一次次地,它們總是辜負他的期望。多情的只有那些燕子,每年春天,都沒有忘記回來看他。但蘇杰的遠離,他便無了心緒,只覺得停在他窗臺上嘰嘰喳喳的小燕子,噪得他心煩意亂。人間并沒什么喜樂,它們為何叫得這樣歡,舞得這樣狂?
他一日一日沉默下去,一天一天地焦瘁著。他幾乎放縱讓自己任意頹廢,整天病兮兮的,沒有一絲生命的生氣。他的眼光,如游離于眼睛的幽光,一刻刻淡下去淡下去,幾乎要游絲般斷絕了。他的哀戚與耽于孤獨的心性,把人拒于千里之外,他的門庭實可羅雀了。每天孤單單地走進課室,孤單單地回來,孤單單地面對冷清清的四堵墻。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悲哀,都不來打攪他,讓他暢意地悲傷。守著他的,是書桌上的那盞臺燈,他來港灣多久,它便守護他多久。它忠于職守,努力地發著淡黃色的光兒,照著他孤零零的身影,給他清冷晶瑩的淚珠加些色彩。自蘇杰上廣州后的第九個夜晚(他把日子點數得一清二楚,他有的是這方面的精力),這憨厚的老臺燈,露出哀傷的光兒,照著它半躺在床上的主人。主人,煙一支接一支地抽,滿屋子煙云繚繞,分不出是人間、天堂還是地獄,人是迷迷糊糊懵懵懂半睡半醒。
陳漸清楚地記得,四年前的那晚,蘇杰談到他吸煙的事時,說一支煙要減少一個人生命的幾秒鐘,言下之意要他珍惜生命,戒煙。對于吸煙危害健康,或更嚴重的剝奪生命之說,他此刻是無動于衷了。他一口接一口吐著煙氣,一支接一支地抽著,似乎要把屬于他的生命,狠狠地迅速地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