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佩芝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回應,反倒是怔了怔。
一旁,許子瑜笑著圓場,“珩君還真是寵晚晚這丫頭呢。我還記得晚晚來到顧家的時候,也就十一二歲吧,那時她還認生的很,就只認珩君,現在這么大了,珩君也還給她擦頭發。這要是不說,旁人看著,還以為是親舅甥呢。”
垂眸望著自己的腳尖,她就這么站著,顧珩君站在她的身后給她擦拭頭發,倒是高度剛剛好,配合的那么天衣無縫。指尖從她的頭皮上疏疏淺淺的滑過,舒適得讓她微微瞇起了眼睛。
雖然客廳里很多人,可裴晚晚覺得,她跟他們之間,就好像隔了一層無形的鐘罩,她和顧珩君在鐘罩里面,他們在外面,終歸是,親疏有別!
大概擦了個半干,他揚手一扔,將已經濕了大半的毛巾丟到一旁,又用手抓了把她的頭發,淡淡的洗發水幽香從鼻翼里絲絲縷縷的鉆了進來,調皮的發絲在他的指尖繞了繞,纏住了。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抽了出來,“吃飯吧。”
——
顧佩芝一直忙碌著給許子瑜夾菜,關切之意溢于言表,“子瑜,國外的日子很辛苦吧?看你都瘦了好多。你爸爸媽媽也真是,舍得放你出去,要我才舍不得!”
“他們也是想讓我多磨練一下,其實我在外面挺好的,珩君才是真的辛苦。”許子瑜微微的笑著,然后溫和的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挑著魚刺的顧珩君。
他眼眸微垂,那習慣了握著槍支和武器的手,挑起魚刺來,竟也能如此駕輕就熟,一根根的魚骨被挑出來放在一邊,魚肉還能完整不破。
挑畢,他眼皮也不眨一下的,整塊放到了裴晚晚的碗里,面色波瀾不驚。
許子瑜輕輕咬了下唇,握著筷子的手指緊了緊。
“難為你還能體諒我們珩君,不過你看他,從來都是別人的事大過天,自己的事兒就不放在心上。眼看快奔三十的人了,終生大事一點都不著急!”
幽幽的嘆了口氣,又看向沉默吃魚的裴晚晚,“你瞧,晚晚這丫頭都長這么大了,他要是早一點跟你定下來,是不是孩子也能叫我奶奶了?”
許子瑜剛要臉紅,就聽到一聲沉悶的,“噗……”
一桌人都看向咳到幾乎背過氣的裴晚晚,顧佩芝臉色沉了下來,“晚晚,你這是干什么呢?有點兒規矩沒有了?!”
“外婆,我……”她轉過身,猛烈的咳嗽了下,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吐出了一根細小的魚刺,漲紅著臉說,“卡住了。”
許子瑜“……”
“從小就不會吃魚,這么大了還是不會。要是這么不會,以后就不要再吃魚了,你小舅舅還能給你挑一輩子的魚刺嗎?”突然就發了火,毫無征兆的。
“知道了。”她小聲的說,悶頭扒飯。
“今天的魚,不好。”顧珩君云淡風輕的說,拽了紙巾不緊不慢的擦手,“長反骨。”
頓了下,又揚聲道,“周媽。”
“少爺。”老傭人立刻應聲。
“下次不要去這家買魚了,換一家。”
周媽“……是!”
顧佩芝唇瓣動了動,想說什么,看了一眼兒子的臉色,又按捺了下來。
“顧阿姨,今天的蟹粉做的不錯,鮮美不膩,您嘗嘗。”許子瑜體貼的給她夾菜,倒是讓她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啊,別一口一個顧阿姨的,我聽著別扭。這些年了,也該改口了!”輕輕的搭在她的手上,意有所指的說。
然而顧珩君卻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才吃多點兒就飽了,可都是你跟子瑜愛吃的菜。”顧佩芝急急的說。
一桌的人,正兒八經好好吃飯的沒幾個,就看到裴晚晚一個人悶頭扒飯扒的歡,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