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顧珩君開的很快,送了許子瑜再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因為在顧家洗過澡了,裴晚晚打算隨便沖一下就睡覺的,卻聽到了敲門聲。
“晚晚。”
聽到他低沉喑啞的男中音,她就莫名的心頭一緊,不會這個時候找她秋后算賬吧。
“我……睡了?!彼奶摰恼f。
“等下再睡?!?
裴晚晚“……”
都說已經睡了,還有等下的道理。
可到底是不敢違拗,趿拉著拖鞋去開了門。
顧珩君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個小醫藥箱,月光般清涼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又往下看,最后停在她細白的小腿肚上。
“去床邊坐下?!彼f。
合著不是來算賬,是來敷藥的。
心思定了定,轉頭在窗邊坐了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一點點小傷沒事的了,都已經不怎么疼……嘶!”
這打臉來的真快,他的藥棉剛一觸碰上去,她就忍不住齜牙咧嘴了。
之前都沒覺得,現在碰到了,還真的挺疼的,皮肉撕扯般的火辣辣,疼的她擠眉弄眼的。
顧珩君的手停了停,抬眸,“很疼?”
“還,還好了?!彼橹鴽鰵庹f,“不過,能不能輕一點???”
“輕一點?”他用藥棉沾了沾碘伏,那張薄唇里飄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不露聲色的嘲諷,“我看倒是要重一點,長長記性!”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那動作到底還是放輕了不少,輕輕的觸碰在表面。
不過是一道很淺的劃傷,但是因為很長,看上去視覺還是蠻駭人的。
事實上,顧珩君向來是不擅長這種細碎的活兒的,但是這丫頭也不知性子隨誰,在他面前尚且能規規矩矩,只要一背過臉去,就指不定捅出什么簍子來。
罰便也罰了,可到底還是要收拾這種爛攤子。
他的手指捏著那藥棉棒,就顯得那棉棒是如此的渺小,一點點的沾著藥水,再輕輕的劃著圈圈。
慢慢的,也就不疼了。
裴晚晚屈著膝,雙手環抱著膝蓋的位置,將小腿稍稍伸出去一點,方便他上藥,腳踝稍轉,五個白玉般的腳趾頭翹了起來,偶爾還調皮的動一動。
給她上了藥,顧珩君的額頭已經隱隱有了汗漬的反光。最要命的不止是熱,還有喉嚨干得發緊,正了視線只落在那一處受傷的地方,女孩子長大了,到底不能隨便亂看了。
歪著頭,裴晚晚看到他心平氣和給自己上藥的樣子,其實他不罵人的時候,還是很讓人有安全感的。
裴晚晚不得不承認,即便她有時候很討厭他管著自己,有時候也很怕他,但是更多時候,還是很依賴他的。
“小舅……”她低低的喚,依舊抱著膝沒有動,下巴輕輕的擱在膝蓋上,垂下長長的睫毛,“我錯了?!?
丟掉用臟的藥棉,把藥水瓶子給蓋上,顧珩君這才抬眼看她,“哪兒錯了?”
貝齒咬著下唇,她小聲的說,“我跟你請假,其實不是想要逃課,我……肚子疼。”
這是她所能做到最清楚的解釋了,也不知道例假怎么就提前了,但面對他,到底羞于說出口的。
顧珩君望著她,眸色深深。
她的頭發松松軟軟的落在肩膀上,嫣紅的唇色如同鮮嫩欲滴的櫻桃,乖乖認錯的模樣,讓他也狠不下心再責罵。
輕嘆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高考有什么打算?”
裴晚晚想說,這是她最怕回答的一個問題。
天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啊,應該要問,高考對她有什么打算。只有成績好的人,才會顧慮重重如何做選擇,而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能考上個三本都是走了狗屎運了,完全只有被選擇的命,哪里還敢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