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的,我信!”手指摩挲著那葫蘆,涼涼的觸感,卻是滿心的滿足。
原以為他什么都沒準(zhǔn)備,卻不知道,他已經(jīng)偷偷的準(zhǔn)備了這么多。
揚起頭,與他并肩而立,看著漫天的孔明燈,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天,不會忘記這個夜晚,這個懷抱。
一直到所有的孔明燈都飛逝不見,山風(fēng)愈大,他才復(fù)又牽起她的手,“回家吧。”
“嗯。”用力的點頭,感覺自己的心里裝的滿滿的。
她從沒告訴過他,對她來說,回家這兩個字,就是最溫暖幸福的字,從爸媽過世以后,她就沒有了家,是他,給了她一個家。
“小舅舅……”軟軟的喚了一聲,她低頭看著兩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心潮澎動。
“嗯?”
他的鼻音醇厚,似大提琴低沉優(yōu)雅。
“你說,每個孔明燈,都可以給我一個愿望,那我,可不可以提第一個愿望?”
“什么?”
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見她眸光明亮,整張臉都生動起來,不覺也被她牽動了笑意。
“我既然已經(jīng)成人了,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小舅舅了,那會讓我覺得,我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
“那叫什么?”耐心的問著她,停下了步子,墨眸緊緊的盯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她小聲的說,“叫,叫名字可以嗎?”
見他不語,便又補充道,“我……可以嗎?”
“可以。”他緩緩低沉道。
“真的?”小丫頭的眼睛里迸射出驚喜,“我真的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
這對其他人來說,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譬如季思柏,譬如顧嫣,譬如……許子瑜,可是對她來說,卻一直都不敢。
那年母親讓她叫舅舅,她便一叫這么多年,可是現(xiàn)在,她不想叫了。
“你不妨叫一聲試試。”他寵溺的笑。
“珩……珩君?”
“嗯。”低沉的應(yīng)了一聲。
最簡單的兩個字,最熟悉的兩個字,叫出口的時候,心都是惶惶亂跳的。
“顧珩君?”
“嗯。”
“顧珩君!”
“嗯。”
“顧珩君,顧珩君,顧珩君!”
她倒是越叫越順口了,松開他的手,一路跑一路叫,轉(zhuǎn)著圈的叫,開心得不能自已。
他眼底含笑,看著她肆意放飛。
她叫的開心,殊不知,她軟軟糯糯的叫著他的名字,仿佛在他一湖平靜的水面丟下一顆又一顆細(xì)碎的小石子,漣漪蕩起,層層疊疊,一波接一波。
不過,相比名字,他更希望,她能改口叫他——
罷了,慢慢來吧!
——
經(jīng)過生日那晚以后,兩人之間,似乎起了微妙的小變化。
這種變化,彼此都沒有開口,卻是心照不宣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心而快樂,若說有什么不順的事,那就是她的英文課了。
本來她的英文也不算特別的差,但是面對著許子瑜,就容易說得磕磕巴巴,越緊張越煩躁,就越說不順。
偏偏,她還特別喜歡課堂提問她,動不動就把她給叫起來,然后當(dāng)著大庭廣眾,頗有一種丟了面子的感覺,這么大的女孩子,真是要自尊要顏面的時候,幾次三番,她心里也不是不明白許子瑜就是存心故意的。
但是又不能不尊重老師,每天的英文課,就成了她最頭痛最厭煩的時候。
不過,厭煩的還不止是英文課,許子瑜經(jīng)常會在放學(xué)的時候叫住她,美其名曰給她補課。
她也不說學(xué)業(yè)以外的事,也不會體罰她,只是不斷的布置各種的作業(yè),她現(xiàn)在每天都要做到夜里十二點多,困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