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早點睡下的好,一早起來,會發(fā)現(xiàn),他不在也不過就是那么回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
做不到。
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燈關(guān)了會覺得害怕,開了又發(fā)呆想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從她遇到顧珩君開始,似乎她的人生,是從遇見他才有了,之前的一切,都已經(jīng)逐漸模糊,逐漸遠去。
記得他剛將自己接到這里時,偶爾也會出任務(wù),然后幾日不回來,她便整夜整夜的開著燈,抱著膝蓋在床上做一整晚。
她怕,怕閉上眼再一睜開,傳來的消息,會如當初的父母一樣,然后會在那個四面皆是白的地方看到他,她怕生離死別,她怕極了人生這種無常。
但是她又不肯說,又或者說,不知該怎么跟他說。
直到有一天,他是深夜而歸,看到她的房間里還開著燈,整個人俏白著一張臉,像個毫無生氣的娃娃縮在床的角落里,才發(fā)覺,她竟是如此的害怕孤獨。
再后來,他出任務(wù)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即便去,也是一兩天即回,直到她上了這高中,然后他賦閑下來做了教導主任,一切都趨于平靜。
日子在如水般的細潤下,慢慢的,好像所有的傷痕都已經(jīng)平復,她不再那么懼怕黑暗,也不害怕一個人睡,她也以為,自己沒什么怕的了。
可——
他不在,這只是第一夜,就已經(jīng)開始輾轉(zhuǎn)難眠了。
不知第幾次的摸出手機來看時間,還只是凌晨三點,早呢,這個季節(jié),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呢,真是難熬??!
手機屏幕由亮轉(zhuǎn)暗,他居然連個消息都沒有,心里有點悶悶的。
摸了摸脖子上的小葫蘆,她收到這份生日禮物的時候,那一刻,她覺得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是特殊的,不一樣的存在,可就在她滿心以為是兩心相悅的時候,他卻又好像要將她推開一樣,讓她分辨不清了。
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坐到飄窗臺上,往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一點風都沒有,但是干冷干冷的,窗戶上都蒙了一層水霧氣。
隔著這層霧氣,外面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樹影隱隱綽綽,卻絲毫不見他的痕跡。
偏了偏頭,伸出一根食指,在窗戶上隨意的劃著,待到她覺得指尖冰涼,手指頭凍得有些麻木了,才收回手,看到窗戶上,寫了滿滿的“顧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