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干嘛老揭我短??!”顧嫣跺了跺腳叫道,“我那次,那次不是不小心嘛,這次不一樣,這次我已經做了詳盡的攻略,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真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了。”他抖了抖報紙,眼睛依舊沒有離開紙張上。
既然他開口了,顧嫣就湊了過去,偎在他的邊上,“爸,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我知道你不樂意跟我媽待一會兒,那你跟我們一起玩兒去唄!”
徐陽明抬手,輕輕的在她腦袋頂拍了一記,“又胡說!你們兩個女孩子,我湊什么熱鬧。我在家里,安逸。”
裴晚晚沒吭聲,也沒幫著勸。
其實在她看來,徐陽明這樣在家里,對他來說,也的確沒有什么不好。
雖然平時家里的人很多,但是他并沒有什么話語權。
剛到顧家的時候還有些好奇,為什么顧珩君和顧嫣,都跟著媽媽姓,而且每次家里有大事小事,也都是顧佩芝說了算。
到了后來才明白,徐陽明當初一窮二白,是上門女婿,整個目前的產業(yè)來說,都是顧家的產業(yè),顧佩芝當初算是下嫁,本來顧珩君的外公是不大同意的,但是奈何女兒鐵了心,然后提了一系列的要求,生的孩子必須姓顧,不管男女,家里必須顧佩芝說了算,不管大事小事,以及還有其他林林種種的條款。
裴晚晚雖然不盡數知道,不過從這些年徐陽明在顧家的生活狀態(tài),大抵也能察覺的出來。
表面上看,他是個大閑人,什么都不管不問,也不做主,樂得清閑自在,但實際上,什么也都由不得他,所有的事,只要問過太太,太太同意了,先生同不同意,都不重要。
有時候,裴晚晚會有點同情這個外公的,覺得他簡直活成了透明人,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自己。
這兩年,他沉醉于書法,寫的一手好字,還裱出去賣過幾幅,但是顧佩芝都不以為然,偶爾提起,還會笑他那點小錢,還不如顧氏三天的利潤,他不會做生意,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反正維持目前這種狀況,顧佩芝似乎也沒覺得哪里不妥。
就比如這次,她要帶著兒子,和心中的準兒媳婦去加拿大,不帶丈夫,留他一個人在家里過年,也沒什么哪里不合適或者放心不下。
“那年三十,可就您一個人在家了?!逼似^,顧嫣說,“你不怕寂寞???”
“你以為,我還跟你一樣那么貪玩??!”徐陽明總算是將報紙拿開,摘下了金絲眼鏡,看著自己的女兒,笑呵呵的說,“在外面注意安全,別玩瘋了。記得報平安!”
“哎呀,你放心好了!”顧嫣有些不耐煩,覺得父母總把自己當成沒長大的小孩。
雖然她喜歡惡作劇,有時候也淘氣了點,但她已經長大了。
裴晚晚不語,她其實是很有些羨慕的。
這種羨慕,顧嫣不懂,而且往往等懂的時候,都已經遲了。
父母尚在,還能對你叮嚀囑咐,那是一種關愛的幸福,可是她早早的,就失去了。
徐陽明的目光緩緩轉向她,沉穩(wěn)寬厚的落在她身上,“晚晚?!?
“外公。”她喚道,往前走了兩步。
“你年紀雖然比古言小幾歲,但是比她有分寸,出門在外,拉著點她?!?
“爸,我可是晚晚的長輩!”雙手叉腰站起來,顧嫣不服氣的說。
“這話,你敢在你大哥的面前說嗎?”他也不反駁,呵呵一聲,重新把眼鏡戴上,“去吧,好好玩去吧。”
一句話就讓顧嫣泄了氣,嘟了嘟嘴,轉身朝裴晚晚走去,“你東西都收拾好了?”
朝邊上的行李箱努了努嘴,示意都在那里了。
“行吧,我東西還沒收拾呢,你陪我一塊兒??!”
——
上了飛機,把東西都安置好,顧佩芝轉過頭來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