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柏在一旁坐定下來，他知道這個時候，也不用去說什么，反正，無論說什么，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點了根煙，剛想抽一口，大概想想環境不對，便又隨手給捻滅了，這次的事兒，的確是大意了，不過好在，任務是圓滿完成。

不過，老大這么拼，就是想盡快的把最后的工作都給做好，然后可以放心的離開嗎？

瞇了瞇眼，他轉過頭去，看到小丫頭把整張臉都貼在玻璃上，一眨不眨的盯著病房里，幽幽的嘆了口氣。

感情這事兒，他還不太懂，也不太能明白，這樣一個小小黃毛丫頭，怎么就能讓顧隊這樣的死心塌地，但是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對顧隊來說，這就是他的軟肋，他的命根子。

——

一夜未眠。

季思柏后來是不知怎么就睡了過去，迷瞪了半晌又猛然驚醒，轉過頭，卻剪小丫頭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盯著病房里，如果不是她的眼珠子偶爾在動，幾乎都要以為那是個假人了。

輕嘆一聲，起身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去歇會兒吧，都這個點了！”

說著，抬腕看了一下，已經早上五點半了，“一夜都沒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你去稍微休息一會兒，等顧隊醒過來，也能看到你精神一點，是不是？”

原以為把顧隊搬出來，她會聽話些，可根本絲毫回應都沒有，她甚至連動都沒動，就這樣盯著他，看上去倒像是她被關起來的，可憐兮兮的望著外面。

“晚晚，你得聽話。顧隊要是知道你這樣，也得生氣是不是？”他耐著性子說，對小姑娘，他可真的是沒什么主意。

她總算有了點反應，緩緩的轉過頭來，大大的眼睛盯著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干澀，“他……會生氣嗎？”

“你最了解他的脾氣，你覺得呢？”季思柏反問。

“那他生氣啊，你讓他起來生氣啊，不要這樣躺著，我不喜歡他一直睡著，他每天這個點，都要起來跑步鍛煉身體的，他起來啊，他不要再躺下去了，他，他就算不舒服，也睜開眼跟我說一聲啊！”

因為一夜都沒有說話，她的喉嚨都有些沙啞了，軟軟的帶著哭腔，讓人聽著都心頭不忍。

“我……”季思柏語塞，她的問題讓他沒法回應。

就在這個時候，里面突然有了異動，緊接著，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沖了進去，趁著門開的空檔，她一個箭步進去，緊張的問，“他怎么了，他不會有事的吧？出什么事情了？”

醫生和護士的注意力都在病人的身上，沒想到她會突然闖進來，愣了下說，“哎，你怎么進來了，出去出去。”

“晚晚！”季思柏扯著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拉了出去，忽然有點后悔，不應該這么早把小丫頭給叫來的。

“他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雙手握著季思柏的胳膊，她瞪大眼睛，眸子里寫滿了驚惶和恐懼。

“這……”他也不知道現在是怎么了，明明一夜都沒什么事，這會兒好像情況又不大妙了呢。

里面正在積極的搶救中，丁晉恰巧也帶著顧佩芝和徐陽明來了。

腳步匆忙而凌亂，顧佩芝沒了以往的優雅，頭發甚至還沒完全梳整齊，她一看就是剛剛睡醒，沖到這里剛想往病房里鉆，就被拽住了。

季思柏沒想到會那么早，一瞬的怔忡后很快將人拉住，“阿姨，現在還不能進去。”

“不是說，昨晚手術就已經做完了嗎？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這是怎么了？”她急吼吼的問，一眼也能看出里面不是在做普通的例行檢查。

“……”他遲疑了下說，“方才好像有點反復，醫生和護士都在，已經在做檢查和救護了，您不要太擔心，還是先等一等，看看情況再說。”

“反復？怎么個反復，為什么會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