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睡了。”她淡淡的說,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往后看了一眼,“冉小姐……”
“走了。”
很簡單的兩個字,他已經邁出長腿走了進來。
裴晚晚略怔了下,唇角揚起失落的笑,所以,她走了,他才會上來看她,是么?
“我聽說,你最近的學業成績還不錯,值得表揚。”他站在書桌邊上,指尖似隨意的捻起桌面上的書頁,漫不經心的說,“想要什么獎勵?”
看著他的側影,被暖暖的燈光黃暈所籠罩住,她想說,想要你記起所有的事,想要你再愛我一次,可以嗎?
然而,卻在他轉身,目光對上自己的瞬間,垂下了眼眸,“不用。”
“真的不用?”他輕呵一聲,“這可不像你。”
“不是不像,只是你忘了。”
雖然她沒有抬頭,但也能明顯察覺他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沉了沉,然后聽到他緩緩走動的聲音。
他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卻是在自己的一側,“你似乎,很介意我的失憶。”
裴晚晚偏過頭去,見他已經坐定在床畔,望著他的臉,她這次沒有掩飾的點頭,“的確。”
“為什么?”他雙手稍稍用力撐在兩側,將床單抵下淺淺的痕跡,目光沉靜而穩重,一本正經的問她,“三年,很重要嗎?”
“重要。”用力的點頭,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所以,你可以試著去想起來嗎?”
“應該會的吧!”他手指頂了頂,站起身來。
她以為他要離開了,卻沒想到他步步緊逼,走近自己的面前,眉心微蹙的盯著她的臉,一抬手,她躲閃不及,被他輕易的鉗制住下巴,粗糲的拇指極快的從她的唇角擦過,“受傷了?”
“沒,上火。”
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不為他的話,卻為他這突然而至的親昵動作。
“瞞得了我?”
是呢,是上火還是受傷,這點他若分不清,他就不是顧珩君了。
索性只能沉默以對,關于這傷,她并不想多言。
他的眸子就像犀利能穿透人心的x光機,在她的臉上掃來掃去,片刻后,收回了手,淡淡的說,“我聽說,你在學校跟人打架了?”
下巴得到了自由,心底卻有那么一瞬的失落。
她抬起手背抹了下唇角,然后看向他,掀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你的聽說可真不少,聽誰說,許子瑜?”
“你叫她許姐姐的。”他糾正。
“早就不了,顧珩君。”
他眸色震動,臉上的表情還能繃住未有所動容,可眼底的驚濤駭浪卻是掩飾不住的,他沉寂了須臾,緩緩開口,“你叫我什么?”
“你看,這是你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你也忘了。”篤定了心思,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她不想放棄,便要喚醒他的記憶,找回所有他們曾失去的,“你說過,我以后都可以叫你的名字,是不是,你忘了,也就不作數了?”
顧珩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個小丫頭,轉眼已經長到他的肩膀高了,雖然依舊需要仰頭看著自己,但誠然,已經是個成年少女了。
她的眼眸永遠是這樣的剔透,水汪汪的眸子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自己,看上去她是在質問他,可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因為緊張而繃緊的全身肌肉,她明明害怕,明明緊張,但卻鼓足了勇氣這樣追問自己。
他站定,雙手緩緩的扶上她的肩頭,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往下沉了沉,“叫什么都無所謂,名字也不過是個稱呼,不過你要記住,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還有最后三個月,好好努力,給自己交一份不會后悔的答卷!”
說完,他就松開手,這下是真的離開了。
他這一走,裴晚晚就好像整個人被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