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顧不得多想,她轉身就朝房間外面跑,一路是用沖的速度在往樓下沖,還沒下樓,就已經聽到下面的動靜了。
有些嘈雜,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聽得到說話的聲音,樓下的燈還沒全開,只開了一盞普通的照明燈,光線還有點昏暗。
蹭蹭的跑到一樓,才看清背對著自己的是蘇賀,正在跟他對面的人說著什么,而那個人,即便被蘇賀擋去了大半,她也看得出身形——
心頭一顫,莫名的反倒是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大概是察覺到了,蘇賀側了側身,回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然后,她便看到了他。
裴晚晚只覺得心口一窒。
她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他,簡直可以說是狼狽。
一直以來,他都是矜貴的,是霸氣的,是威風凜凜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就算上次受了那么重的傷,也只是憔悴,而且當時他為了隱瞞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很泰然自若的樣子,但是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臉上還不斷有水在滑落下來,衣服則緊緊的貼在身上。
可能是不想弄臟地板,鞋子已經脫在了門口的位置,就這么赤著腳站在那兒,然而看向她的目光,卻是如此的平和溫柔。
用力的咬住下唇,不讓眼睛里翻騰的潮濕涌出來,她咬著唇,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緩聲道,“你回來啦。”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而又放松,可是聲音的沙啞卻是無法掩飾的,她用力的攥緊自己的拳頭,但是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在這寒夜里,輕輕的顫抖。
“我回來了。”他說。
蘇賀沖準備開大燈的傭人擺了擺手,示意人退下,然后自己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輕咳嗽兩聲,上前打斷他們,“那個,既然事情已經妥了,我也就先回房休息了。你折騰了整整一夜,也好好休息下,我讓人煮了姜湯,等會兒送你……你們房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說完,顧珩君沖他微微頷首,他便轉身離開了。
這小兩口,有太多的話要說,還是留給他們一點單獨的時間吧。
蘇賀的存在和離去,似乎對他們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從頭到尾,裴晚晚的目光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根本挪不開分毫。
她的視線從他的頭,慢慢的到他的胸前,到他的手,然后下半身……
一點點的,仿佛掃描一般,認真審視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你不是受傷了嗎?哪里受傷了?”
并不是責問,她是擔心和驚懼。
肉眼可見的傷,能一眼就分清輕重,可是看不到的傷,才更加讓人膽戰心驚。
一邊說著,她已經等不及他回答,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他身上翻找答案,“哪里受傷了,嚴重不嚴重。你怎么不好好在醫院里待著,反正都已經那么晚了,大不了明天一早我去看你。你……你不是說明天早上才回來的嗎?你傷在哪了,我看看,我看看……”
說到后面,幾乎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言辭混亂。
“晚晚,不要緊!”顧珩君不在意的說。
可她就好像聽不到一樣,一直在他的身上翻,用手在他的胳膊上摸,又想要去解開他的衣扣。
勸說了兩句,見她根本聽不進去,顧珩君只能雙手按住她的兩臂,聲音稍稍提高一點點,“晚晚,你冷靜一點!聽我說,真的不要緊!”
或許是他的動作禁錮了她,也或許是他的聲音終于讓她聽了進去,她有些呆,傻愣愣的看著他,唇瓣還在微微的顫抖,被牙齒咬過的深深齒痕還沒褪去。
“你,傷哪里了?”
“傷哪里都不要緊,只要你沒事!”
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抱著她,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