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時月趕緊用鍬背拍了兩下,將土夯實。
雪皇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就別做美夢了。縱然有埋的那一天,只怕也是他埋你。”
君時月聽罷,也長吁短嘆,悲從中來。
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被那個魔鬼毀了……
當時疼的要命,過后膽戰心驚,然后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他抓住……
君時月悲憤,用力的填著土,坑都填平了,還不甘心。
繼續向上鏟土,直到壘起了標準的一個墳頭,才喘息著停手。
雪皇贊嘆道“好墳!這回老子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君時月抹了一把汗,也寬慰的露出笑容。
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后幽幽傳來。
“你會后悔。”
君時月嚇了一跳。
悚然回頭,只見在她身后幾尺的地方,不知何時,立著一個鬼魅般的人影。
今夜沒有月光,借著極其暗淡的夜光和遙遠的燈火,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少年,穿著一身特別單薄的白衣,衣角在夜風中微微舞起。
少年的臉色十分蒼白,仿佛長年不見陽光,鋒利的薄唇猩紅如血,那容貌極其俊俏,卻也格外詭異滲人。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里,神態一片死寂,看上去毫無生機。一雙碧色的眼瞳,饒是在黑暗里依然流轉著琉璃般的光華,沒有溫度的注視著她。
“你誰呀?”君時月驚訝的打量著他。
碧瞳少年不回答,只是再次開口,緩慢地、冰冷地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埋了他,你會后悔。”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種笑意非常詭暗,且不達眼底。
君時月皺了皺眉,將鐵鍬“桄榔”一聲立在旁邊“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誰啊?在這胡說什么?”
說什么埋了它她會后悔……這不是烏鴉嘴嗎?討厭!
不過這少年既然到看到她埋魔鏡了,就證明他已在這里站了許久……君時月自以為覺察力十分敏銳,竟完全未曾察覺他的存在!
少年無聲的凝注了她片刻,才終于說道“我是君獨幽。”
君獨幽?
君時月瞇眸,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雪皇神獸恍然大悟,道“原來他就是君家旁系一脈那個小怪物,先天心脈殘缺,大夫說他活不過十六歲……”
君家家大業大,除了嫡系外,還有很多旁系分支,有些散居在外,有些則和嫡系一起住在君家主府。但旁系子女沒有任何權利,地位跟家仆差不多,甚至還要跟著一起干粗活。
雪皇這樣一說,君時月也想起來了,君家旁系的確有這樣一個少年,自幼父母雙亡,又身患絕癥,性格孤僻怪異,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再加上天生一雙碧綠的眼眸,被人視為妖怪。
君時月盯著他,皺眉道“你剛剛說我會后悔,是什么意思?我不過埋點東西,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君獨幽唇角撩起,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你會發現你在作死。”
“閉上你的烏鴉嘴!”君時月忍不住罵道。
估計這小崽子是身體不好導致內心扭曲,自己來日無多了,就報復社會……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