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上前來檢查,君時月后退一步,瞇了瞇眸子。
眾人都傻眼了,君詩雅卻能保持冷靜,心思果然縝密啊……
那婢女上前,探了探老叫花的鼻息,又掀掀眼皮,起身朗聲道“小姐,這老乞丐的確死了。”
眾人聞言,都唏噓不已,君祿海額頭已冒出冷汗。
君時月袖手旁觀,她剛剛點了老叫花的穴位,可讓他閉氣一刻鐘,制造出詐死的假象。
這時,只聽那婢女繼續(xù)道“但是小姐,這老叫花口唇青紫,口中無血,由此看來并非死于家主的攻擊,而是本來就患有心痹之癥,剛剛摔了一下恰好發(fā)作,這才身亡的。”
言外之意,君祿海不是兇手。
君詩雅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讓人將他好生安葬吧!”
婢女立刻稱贊道“小姐真是宅心仁厚,這老乞丐若是死在別處,就得曝尸烈日了,哪有機會入土為安呢!”
君時月在旁邊豎起大拇指,道“說得沒錯!我就這就去賬房支一百兩銀子,買個薄棺將他葬下。”
君祿海眼角直跳——埋一個老叫花子,你特么要一百兩銀子???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老叫花是他害死的,幸虧雅兒機智當場幫他洗脫了罪名,一百兩就一百兩吧……
畢竟這么多人看著呢,再因為這事爭執(zhí),可就丟人了。
君詩雅不動聲色的看了君時月一眼,說“幾年不見,妹妹機靈了很多呢。”
君時月嘿嘿一笑,不予置評。
……
無人的小巷里,君時月將一百兩銀子遞給老乞丐。
“這些碰瓷的錢你拿去,買個草屋安穩(wěn)度日吧。”
老乞丐結(jié)果錢袋,感激道“小姑娘,這不認不識的,你為啥要幫我啊?”
“不為啥,”君時月擺擺手,笑道“就是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
她走后,老乞丐才抬了抬頭上的破斗笠。
白眉之下的雙眼,竟露出兩道頑皮的精光。
十幾年沒回天月城了,物是人非,這里的一切,還真得好好熟悉一下。
君詩雅在府中安頓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diào)查慕家滅門的真相。
慕家已燒成一片廢墟,沒找到任何線索。還好有些丫鬟仆婦僥幸存活,君詩雅將她們都找了回來,挨個詢問當夜的情況,讓她們仔細回憶兇手的外貌特征。
結(jié)果這些人的答案都很一致——兇手是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男人,長的都很年輕。
君詩雅不禁頭大。
這世上的男人只有兩種,年輕的和不年輕的……光憑這種特質(zhì),去哪里找兇手?
萬幸的是一個丫鬟會作畫,將她所見的黑衣人畫成了肖像,五官清晰可辨。大理寺查案的官員一到,君詩雅就將畫像交給他們,開啟通緝模式。
不出三日,就有了結(jié)果。
“君小姐,下官已經(jīng)查明,作案的乃是一群山賊,現(xiàn)都已認罪伏誅……還請君小姐節(jié)哀。”兩名官員恭恭敬敬的回道。
“荒唐!”君詩雅將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起身厲色道“區(qū)區(qū)山賊,能滅我外公家滿門?你們這分明就是敷衍了事!去接著查!若是查不出真兇,我會讓王爺彈劾大理寺,治你們辦案不利之罪!”
兩名官員低著頭,不吱聲。
“怎么,你們還有疑問嗎?”君詩雅皺眉。
其中一人猶豫了片刻,道“君小姐,這樁案子不是我們敷衍,而是……實在不能再查了!”
“什么意思?”
“朝中有貴人明示,此案查不得,需得盡快了結(jié)……”那官員拱手道“還望小姐理解下官的難處。”
“豈有此理!”君詩雅柳眉倒豎,怒道“這件案子是五王爺讓你們查的!是什么貴人,說的話難道比五王爺還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