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家,不會倒。”
蒲立信回頭,“母親,信兒想留在這里為父親守靈。”
蒲夫人手中念珠頓住,“現在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楚了嗎?”
蒲立信神色微凝,“孩兒……聽從母親吩咐便是。”
說完,他便起身,向著靈堂外走去。一眾福州縣城內的掌柜們若有所思地跟上。
夫人竟是將二公子趕出了靈堂,這可也意味著某些苗頭。
在夫人心中,蒲家以后,怕是會由大公子掌管吧?
他們不是何立馬,管的都是蒲家產業,沒想過要離開蒲家,但卻也會思量,以后要以誰為主子。
眾人都沒看到,走在最前頭的蒲立信,眼神已是陰沉至極。
想讓大哥守靈,想讓大哥追查出殺父親的兇手,順理成章地執掌蒲家,也不想想,大哥能進得來這福州城嘛!
權力和財富,絕大多數人都喜歡。而兩者取其重,蒲立信更愛權。
他雖然掌控著蒲家的很多產業,但明擺著,只要蒲立德當家,他便仍然只會是個“副掌柜”。
要想成為真正掌柜的,只有他執掌蒲家才行。
至于蒲家會不會倒,那卻也是得先等到蒲家大權塵埃落定再說。雖是從商,蒲立信卻也明白囊外必先安內的道理。
帶著一眾掌柜的,他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還不等進門,卻是回頭對眾掌柜地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吧,各自看好各自的店鋪、作坊便是,娘親說得沒錯,蒲家不會倒,你們也不用擔心會丟掉飯碗,我父親雖然被賊人刺殺了,但我們蒲家,也不是那些宵小之輩想能壓倒就能壓倒的。”
“是,二公子。”
一眾掌柜的都是行禮,轉身離去。卻也在想,二公子是不是要放棄奪取蒲家大權了。
如果真是這樣,等大公子入城,少不得要和大公子找機會親近親近才是。
特別是那些原本和蒲立信很是親近的掌柜,心中這種想法就愈發濃郁。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蒲立信回到自己房間后,卻立刻就提筆匆匆疾書起來。
而后,便有他這院子里的仆人匆匆離開了他的院落而去。
蒲夫人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幫助家里打理產業的小兒子,竟會對執掌蒲家有著如此強烈的欲望。
數十分鐘后。
這仆人悄然進了張良東的府邸。
張良東年約五旬,續著胡須,五官端正,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應是玉樹臨風的俊俏后生。
“呵呵。”
看過蒲立信的書信,他輕笑,對仆人道“你回去告訴我那侄子,我都知曉了。”
仆人連忙答應,便退了下去。
張良東將信在手里攥成團,嘴里冷笑,“擋蒲立德于城外,蒲家全力助我執掌福建?呵呵,我的立信侄子,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要我做事,卻只給我個空頭許諾……沒有蒲家的錢,我以后去了兩浙東路,卻是如何打開局面?”
沒了蒲壽庚的蒲家,就是一塊香餑餑。
他當做沒事發生似的,壓根就沒有讓人吩咐下去,阻止蒲立德入城的意思。
只有蒲立德和蒲立信掐起來,蒲家亂了,打得不可開交,這蒲家的諸多產業,才更好奪。
蒲立信只知道張良東和自己父親關系極深,但無疑也不會想到,自己是在與虎謀皮。
他在蒲家只是協助管理產業,眼界,有了太多的限制。
整個福州,看似平靜,卻是暗流涌動。
到蒲家祭奠蒲壽庚的人絡繹不絕,宦宜春和張良東兩人府外,也是門庭若市。
一眾福州大小官吏多是放下手中差事,疲于奔走。剛到蒲家祭奠完,就忙不迭去宦宜春的府邸里。
蒲大人死得太早了些,蒲大公子局限于建寧府,還沒有足夠的威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