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燕舞,日暖風恬。
這京城的后海自然而然便會聚集了不少游人。
這其中多是攜家人來湖邊踏青來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是來此尋求成仙長生的。
不遠處就有不少專心還在練著鶴樁功的大爺大媽。
駱濤這次也是仔細看了一下,心里盤算著,這幫大爺大媽照這個勢頭練下去,這輩子就算完了。
咱也沒有練過,就不多點評它對人體有沒有益處。
今兒個咱就單從這招式上來分析一下,駱濤上次碰到那搞氣功傳銷的“大師”時,他們一套下來是二十四招。
現在可了不得了,一套下來變三十六招了,咱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給加的。
好不好,說不好?
但可以說它對人的視覺沖擊還是很大,給駱濤的震撼就是有點要追上地壇羅漢派的感覺。
他這幾日都流連忘返在,家——西昌——蘭園——張先生家。
忙并快樂著。
自回京駱濤就不自覺的喜歡上了,一大清早,圍著后海遛上一圈。
“喲!您起的可夠早的。”
這是遇上老熟人了。
清早兒,別人的嗓子都是往低著走,這大爺他跟別人不一樣。
小雞尿尿——高著吶!
嗓子忒亮,一聲出去,半條街都能聽見。
駱濤跟他認識也有好幾天了,但沒怎么說過話,就是簡簡單單碰了幾回面。
今兒個是第一次打招呼。
“咳,我也是剛來,您老哪去?”
駱濤也非常客氣回他,好不容易碰到個喜歡壓湖邊的“湖友”,這怎么也要熱情一下,以后也好有個伴不是。
“嗯,好,回見您嘞!”人家就慢步往前走。
留下這灑脫的背后,讓駱濤在馬蚤風中凌亂。
這真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駱濤有點迷茫無措,嘿!大爺不按套路出牌。
嗓門大好像不代表熱情吧,駱濤想著。
就小跑了兩步,追了上去,想問個明白,但還是非常客氣道“您老夠早的。”
他見駱濤追了上來,也笑呵呵的說“我還沒吃,怎么,您吃過了?”
嚯!這通對話風馬牛不相及也。
轉念一想,駱濤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感情不是大爺高冷,而是大爺聾。
駱濤便大聲說“您老……咳咳。”
起高了。
“怎么。”
“咱們一起遛遛彎兒。”
這嗓門是夠大了,再聽不到就沒辦法了。嚇的不遠那條黑狗,都變白了。
“那感情好啊!您哪住兒?”
兩人甩開身子,圍著湖邊慢跑,一邊跑一邊交流。
“百花深處。您老呢?”
怪不得他清早起嗓門就大,不是他想大,是因為他聽不見,也害怕別人聽不見他說話,于是嗓門就往上提了提。
“西絳胡同,往北一點就是德勝門。我看您好也來了幾次,現在年輕可不多見。”
駱濤也是第一次被這大嗓門夸獎,怪不好意思的。
一圈下來,兩人也相互有了一點了解,這大爺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爺,廠退休職工,姓夏。
他以前在礦業上工作,這耳聾就是因為工作的時候放炮,防護措施沒做到位給影響到了。
兩跑到那幫練鶴樁功的大爺大媽的地盤上,便改為了慢步,這夏大爺見他們練的不倫不類的,就忍不住想吐槽幾句。
他這嘴也是夠損的。
“這幫老頭老太太黃土沒脖子了,還瞎鬧,一天天練個什么玩意兒,還不如學我們跑跑步呢。”
夏大爺貼著駱濤他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小,事實上是真小,畢竟對面的還沒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