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放哪兒吧。”駱濤也沒有急于看賬,隨手指向石桌。
這事我現在是沒什么心情管,太小了,看不上眼,還有就是公司賬目的事,現在歸朱霖負責(只負責不定時的查賬)。
徐樂輕輕把賬目放在了石桌上,也不客氣就大大咧咧坐了下來。
手法嫻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現在的他也跟著駱濤學的高雅了起來。
一杯甘露入口,神清氣爽,這懂與不懂,不就在于表面所做的樣子嗎?
徐樂不吝夸獎:“這茶地道,絕對的仙露。”
駱濤把院中的花花草草給伺弄好,放下灑水壺于屋檐下的臺階上,緩步走向石桌。
“你這嘴是不是去寺里找大師開了光。”
“沒啊。”
“那你怎么跟那幫人一樣滿嘴跑火車。這茶我喝了快一年了,我也沒喝出地道來,還仙露?你可真能吹。”
駱濤喝著這仙露,懟了他幾句,他也不在意。
“哥,你這是當局者迷,又是天天喝,自然喝不出那仙露的感覺,不像我……”
話音到了這兒,駱濤就知道他的那點小意思,“得~~這盒拿走。”
徐樂等的就是這么一句話。
他眼疾手快,就把那盒茶葉了起來,然后才抽出功夫,笑著感謝駱濤兩句。
“謝謝哥了。”
駱濤也不甚在意,以他現在的身價就不缺什么名茶名酒,只要是正當用錢能買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徐樂從他這兒拿走茶葉也不是自己喝,而是討好他那未來的老丈人。
駱濤喝的茶以現在的社會環境,還真有些是用錢買不到的。
“對了,沙子河小學那邊的事,你多上點心,還有七子的事。”
七子自上次得到了駱濤的幫助,擰轉了一下局面后,煤礦的生意也不做了,又開始倒騰起了服裝。
加上又有駱濤的支持,聽說做的還是不錯,他們走的是低端路線,消費群體面向的是廣大的鄉鎮和農村。
采用薄利多銷的營銷策略。
當然了服裝用料都是便宜料,樣式也都是接地氣的國防綠之類。
駱濤這么幫七子,自然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想給徐樂在西昌外找一個發財的門路。
現在的駱濤也開始布新的局了,奉行狡兔三窟的原則,那就是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君不見自古富者之結局。
時代的大潮那是越來越洶涌,誰也不能預料誰會停在哪一個浪頭之下。
“這兩件事……”
……
六月初來,盛夏以至。
后海南岸風華正茂的垂柳,一個個正迎風展揚。河岸,街道,來往的過客,都帶著笑容,他們在享受新時代帶給他們的福利。
于他們不同的是,今兒的駱濤看什么都是灰色的,聽什么都是悲傷的。
駱濤待著臃腫的眼袋,提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一座院落。
“您來了。”
駱濤并沒有回復來人的問候,就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徑直進去。
開門的人也不在意這一點,現在她的心情也同駱濤一樣。
小院還是那個小院,但今日之后再進小院恐怕再無好心情。
目光所到皆是傷情的景,小院的花兒,此時雖然都開的那么豐盛嬌艷,但在駱濤的眼里則是那么令其討厭。
開的那么紅,還那么有活力,這是不應該的。
百花無情,絕非戲言。
從大門處到待客廳這一路走來駱濤都沒有和同行者說一句話,此時的他實在是沒有和人談論的心情。
人在門外,還未進待客廳,就見里屋出來一人,駱濤不相識。
年歲頗大,看情況應該是先生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