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他爸,要好好保護她,把她安全帶回去,現在可能要食言了,接下來只能拜托你了。”
祁文杰抬頭看向陳驚鴻,這一刻他的目光無比清澈,或許也只有這時,才是他最為真實的模樣。
陳驚鴻舉起的拳頭在半空中停滯下來,此刻他終于明白過來。
祁文杰所開的這槍,并不是真的為了重傷他,或者是別的什么意思。
而是他知道祁柔柔一定會擋下這一槍,所以他才刻意將槍口壓低,打得是不會一槍斃命的位置。
或許,在他看來,只有自己打出這一槍,才能還給祁柔柔一個清白,至少讓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為,和祁柔柔沒有半分關系。
畢竟他加入同舟會這樣的組織,對于華夏來說,與叛徒無異,若是追查下來,恐怕要連累非常多的人。
只有他做出這樣極端的做法之后,才能徹底將別人撇清,獨自來承擔這樣的后果。
“打死我,來。”
祁文杰淡淡一笑,隨后將地上原本被踢開的手槍撿了回來,交到陳驚鴻手里,并抓著他的手,將槍口對準自己。
“不!不行!”
一旁倒在眾人懷中艱難喘息著的祁柔柔見到這一幕后頓時淚如泉涌,掙扎著想要爬起,但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勁,最后只能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陳驚鴻沉默了,他本來已經完全起了殺心,若是剛剛拿著槍恐怕他一下都不會猶豫,抬手就能打出這一槍!
但現在卻有些遲疑了,他看得出來這祁文杰良知尚未泯滅,并且有著極大的擔當,若是這一槍開出,恐怕祁柔柔真的會恨自己一輩子。
“還在猶豫什么?”祁文杰皺了皺眉,“我之前那樣害你,你忘了?”
“不要!驚鴻哥哥,算柔柔求你了,他是我堂哥!”
祁柔柔哭得梨花帶雨,根本不顧自己腿上的傷口,哪怕明知這一槍是祁文杰打的,但依舊沒有怪他。
從小,有很多人圍繞在她身旁,但似乎并沒有幾個真心對她好的,每次在她父親面前就裝裝樣子,等人一走,便立刻現出原形。
可以說,在她這么多年里,幾乎所有身邊的人都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唯獨只有兩人不同。
現在這兩人正在她眼前,她實在想不通,明明可以好好相處的兩人,為何非要刀槍相向,拼個你死我活?
堂哥從小便對她很好,無論什么事情,總是第一個想到她,可現在卻要面臨如此生離死別一幕,她實在是不能接受。
“柔柔。”
祁文杰看向祁柔柔,臉色溫和了不少,淡淡笑道:“堂哥從小就跟你說過,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現在我的懲罰來了。”
“不要!不要”
祁柔柔幾近哽咽,淚水已經將衣領全部打濕,伸手不斷向前虛抓著,就連一旁的萬璐瑤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祁文杰搖了搖頭,道:“同舟會的事情,已經是不可容忍的錯誤,觸碰的是華夏人的底線,我該贖罪。”
“開槍吧。”
說罷,祁文杰緩緩閉上雙眼,整個人靠在墻壁上,胸前微微起伏,已然調整了最好的狀態。
可陳驚鴻卻搖搖頭,道:“我不能殺你,何去何從,決定權應該在你自己。”
說罷,陳驚鴻放下手,將手中的槍交還給祁文杰自己的手中。
他很清楚,對于自傲的人,將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給他自己,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祁文杰會不會突然變卦,陳驚鴻沒有任何擔心,如果他有任何異心,剛剛就不會說出那一番話,更不會讓陳驚鴻開槍殺了自己。
哪怕就算他真的突然暴起,陳驚鴻也能保證在眨眼之間將其控制住。
祁文杰看著手中的槍,微微吸了口氣,朝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