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遠在姜泥處身的百里之外。
一片枯骨、亂石、荒蕪荊棘糾纏的洼地中。
陳浮生臉色蒼白,盤膝坐地吐納調息,恢復損耗殆盡的精力與玄炁。
在他的身前,不遠的污泥中——
一顆人頭,驚恐圓瞪雙眼,死不瞑目。
離這個血污頭顱不遠,是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殘肢。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整個場面一片凌亂,顯然是經(jīng)過劇烈的戰(zhàn)斗。
哮天犬抱著卦幡,嚴肅而警惕地守在陳浮生身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旁邊不遠的晁馗,則是一臉木然,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陳浮生徐徐調勻紊亂內息,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身前死不瞑目的人頭。
“想不到這個五境靈官,居然具備向上晉升的潛力......不過,還是被我殺了。”
回憶戰(zhàn)斗的過程,陳浮生感悟自己的得失。
依然是和姚九妹的那一幕相同,在提前破壞了陷阱之后,陳浮生受到龔五哥的暗殺偷襲。
此戰(zhàn)相當激烈,即使有晁馗在旁牽制,讓龔五哥的遁門之法大打折扣。但龔五哥的一葉障目和虛假分身,遠比姚九妹更難對付。
陳浮生覷準時機,連續(xù)五片養(yǎng)龍藥強補法力玄炁,再加上猻喉出其不意的黑氣纏繞,終于出劍!
一劍“滔火”,龔五哥驚駭而逃。
二劍“怒霆”,龔五哥也是使出斷臂求生。
但陳浮生沒想到,龔五哥的“斷尾禁術”比姚九妹高超,逃得更快。竟是又用半邊腿為代價,逃出第二劍的雷霆刑殺。
陳浮生雖然沒有把握強行使出第三劍,但一絲殘余的法力玄炁,太白元神祭出,切下了龔五哥的人頭。
所以這一位盜門高手,雖然死不瞑目,但卻是在無間龍雀的神兵劍下,留了個殘尸,并未化為烏有。
陳浮生正在思緒,忽然耳中傳出猻喉的聲音:
“要!”
隨著聲音,一團黑氣從陳浮生左耳倏忽而出。如同一張大嘴,將龔五哥的血污頭顱吞下。
然后仍是四處掠奪,將所有殘肢吞得干干凈凈。再才倏忽縮回,化為無形遁入耳內,沉寂無聲。
久久木然發(fā)呆的晁馗,眼見這一幕,不禁驚訝道:
“大機緣,你家兒子是在食丹?”
“什么食丹?”
陳浮生回頭疑問。
晁馗的臉色有些古怪,但又不想說謊,只是嘿嘿道:
“你們人間界的,是煉氣。我們冥獄的,是食丹。修行不同......更多的我也不能說,免得小師叔知道了,抽我!”
它提到“小師叔”,突然臉色又是復雜,喃喃道:
“我從那嘎達爬出來這么久,怎么也沒個同族來找我?”
晁馗一邊說著,一邊又揉了揉石雕般的胸膛,“總覺得怪怪的,哪里不懟勁兒?總是憋得慌......”
陳浮生本想問問什么是煉氣和食丹,但看它的情形,也是沒什么心思多說。立刻站起身,說道:
“走,時間緊迫,下一個目標!”
卦幡里的河童突然道:
“快接近擺渡口了吧......”
陳浮生微微一怔,思索腦海里的地圖雛形,確實是走了大半路程,即將接近黃泉偏路盡頭擺渡口。
他采取的是由近向遠的方針,不知不覺,殺了兩個五境靈官,替宋重陽和李元璧解決了危險。
畢竟是循著陷阱光芒在追蹤趕路,至于陷阱針對的是誰,也是破壞了才知道。
“嫦門的陷阱安排得遠,應該是并不重視她們......”
陳浮生不再多想,必須與時間賽跑。否則為兩個不相干的人擋了災,真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