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么呆滯地站在遠遠的,既不敢逃,也不敢動手輔助寧采燁,似乎像是嚇傻了一樣。
如若他能鼓起勇氣,助陣一手,或許寧采燁還能多掙扎一下。
但是虞妃實在太可怕,戲弄一個神嗣寰榜列名的道子,都仿佛信庭閑步。親眼目睹一切的詹之河,心神已裂。
撲嗵!
詹之河滿臉慘白地跪地,戰戰兢兢地看了看虞妃,又看了看不遠的陳浮生,顫抖聲音道:
“二位高人,放我,放我一條生路”
虞妃淡然笑道:
“你又怎知我會放了你?”
詹之河鼓起勇氣,壓抑著恐怖,顫聲道:
“道友道友說,說要血祭那個那個門戶,我聽到我可助道友打開,我有用萬望道友給個生路”
虞妃瞧了瞧已經化為血雨的寧采燁,又回頭,瞧了瞧碎屑般的裘竭。
然后,目光凝視在陳浮生身上。
“如何稱呼?”虞妃好奇地打量陳浮生,再才顯現出一絲女子般的神態。
“老王。”陳浮生偽裝著聲音,平靜說道。
“老王?”虞妃似笑非笑,但也不多問。
她再次轉過頭去,盯著詹之河。
“你說得也不錯,我若親手收集這些血屑,不免臟了手。但你若能開了那個禁制,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詹之河如蒙大赦,差點俯首叩頭,當即大聲道:
“道友放心!以血制血,乃是吾學基本,絕無失手!”
陳浮生聽了微微皺眉。
以血制血?
那么祭祀臺后殘缺的窟窿,屬于一種另類的血禁?
不過,聽到詹之河如此說,陳浮生也是暗暗搖頭。
此人應該早就看出祭祀臺后的血禁,卻自從進來后,從不吱聲。要么是有獨占的念頭,要么干脆束手,等寧采燁和裘竭死后,再拿出來做換命的籌碼。
修行之人,千般心思,大抵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在虞妃的關注下,詹之河鼓起勇氣,以手中碧綠柳條,催動獨門絕藝。居然將地面散落的,甚至消散空中的,所有血屑,凝為一團晶壁般的血色圓盤。
然后,他走到祭祀臺的殘缺窟窿下。
以法力祭起血色圓盤,印在窟窿的中間處。
他又用柳條,揮打出無數血痕跡般的紋路,鑲嵌在中間處的血盤周圍。就仿佛一個陣式,極是炫目。
“天或有損,以術補之!”
詹之河清吟一聲,迸指點向窟窿中間處。
血色彌漫開來,就仿佛無數蛛絲,開始快速地在整個窟窿表面,彌漫攀爬,蜿蜒四濺。
眨眼片刻,原本是帶著陰森黑氣,仿佛遮蔽著某種禁錮的窟窿表面。立刻產出龜裂,越裂越大。
幾個呼吸之后。
暴響聲中,窟窿品的禁制,全數裂碎。
大量穢惡而濃郁的腥氣,立即從窟窿口噴涌而出。
但詹之河再次揮動柳枝,散發出濛濛清煙。
不過片刻,所有腥穢一掃而空。
祭祀臺后的殘缺窟窿口,變得清明朗朗,十分正常,再也看不出一絲異狀。
詹之河長出一口氣,顯得如釋重負,轉過身來,面對著虞妃,笑道:
“道友,前路已凈,安然無事矣!在下幸不辱命!”
虞妃輕笑,點頭道:
“不錯,還算有幾分本事。”
詹之河頓時喜形于色,緩緩向旁側退幾步,期期艾艾地抱拳一禮:
“恭祝二位道友機緣大發,一帆風順。在下,在下,這便告辭。此間事絕不泄漏,甘愿發下大道誓”
“言”字還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