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不瞥一下。”
“而我卻不同,我若在意的,那便今生視為知己朋友。我若不在意的,惹我的,那便殺個人頭滾滾,犖素不忌,來者不拒。”
“我手下全是亡魂,全是鬼,因此得名。”
他這話說得雖平淡,但陳浮生聽在耳中,不禁為之感慨。
也就是說,顏罔遠比白起更狠,更愛殺戮。
但眼前這位相貌普通,兩眼瞇長,總是甕聲說話的兵家尊者,卻從未顯現過一絲殘忍。
若將顏罔和白起擺在一起,世人皆會認為,白起才是嗜殺兇殘的那位。殊不知,顏罔才是名副其實。
“人不可貌相”陳浮生心中默然無言。
顏罔望著天際,半晌后又道:
“從見你小子第一眼起,又見到你手中的劍,我已經約莫有些感應,覺得你或許與白起有關。”
“我與他同門同修,自小一起撕架長大。他的氣息,普天下無人比我更熟悉。”
“再后來,得知嫡圣誅滅之人,有可能會來到大荒試煉,我便開始留心。”
“果然,傳言中白起收的那個記名弟子,果然是你!”
他轉過頭來,瞧著陳浮生,淡然道:
“你捅的簍子很大,惹的禍不小。但還是那句話,在這大荒遺川嶼,我在一天,便保你一天。”
“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毫毛。”
陳浮生心中感動,隆重謝禮:“多謝顏罔師師叔?”
“師伯!”
顏罔笑道,“我比白起早入門,你須喊我一聲師伯。”
陳浮生微笑致意:“多謝顏罔師伯的大恩!”
“大不大恩,暫且不提。”顏罔擺擺手。
但他隨即迸指一劃。
頃刻,無數半截虛影的刀光,洶涌而現,將二人籠罩其中,宛若刀陣。
“安太子真是你殺的?”顏罔輕聲問道。
陳浮生點點頭,并不多說。
顏罔瞧著陳浮生,突然哈哈大笑:
“不愧是白起的徒弟,這事,他比你干得多!”
但笑完之后,顏罔的眼中,也略有復雜,搖頭道:
“白起是白起,你是你,為何偏偏在大荒試煉,殺了安太子到底是他倒霉,還是你出手快”
“我當時并不知他是安太子。”陳浮生平靜說道,“生死之間,我若猶豫,此刻死的是我。”
顏罔點頭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你們這些各懷神器,手段超絕的天驕之輩,出手即是見生死。猶豫?哼,猶豫就是化灰!”
顏罔沉吟片刻,又道:
“此話暫且不提。此前那兩個王道弄臣所說,紅蓮在你手上逃了?”
“應該是逃了一縷殘魂。他有神器在手,我雖出手快,但還是被他逃了。”陳浮生憶著當初的情景,點點頭。
“好。”顏罔了解其中經過,又道,“你繼續安心在大荒試煉里磨礪。該得的好處,莫要手軟。”
“紅蓮之殘魂,樊逵他們找不找得到,目前也無定論。找到后,如何溯源,查到你身上,也無定論。”
顏罔抬頭看了看天空,甕聲說道:
“見步行步。你繼續你的試煉,只要你奇貨可居,自然會化險為夷。”
“這個道理,你會懂的。”
陳浮生微微點頭,顏罔所說的這個道理,和之前姜泥母親說的一樣。
唯有揚名,方可得勢!
安太子固然是皇室貴胄,身份重要。但如若陳浮生能與之比肩,做到同樣重要的地步。
那么,一個死了,一個活著,自然是有分別。
顏罔說完之后,也不再多說,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