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身影,說出一句
“伯祖,我父皇殷熵,登基之時,你是不是也說過這般話?如今五百年轉瞬即過,結果如何?”
此話一出,整個別院內沉寂得可怕。
嵩公猶如木雕,沉默低頭,根本不敢有任何言語。
心血心橋內的大祭司,朦朧的身影顯得不再朦朧,宛若有驚濤駭浪蘊于其中,隱而未發,處于一種極度恐怖的蓄勢中。
甚至顧君臨身前的虛無之處,隱約有無數規則有序的裂縫般“色彩”出現,時而消失,時而乍動浮現,沉浮不已。
而顧君臨卻同樣猶如木雕,幾乎連眼光都動不了分毫。
唯獨只有旁側大水缸里的小烏龜,約莫可以動一動綠豆眼,窺探到外界的動靜。
但它也是大氣不敢出,只敢偷偷窺探。
“哇哇,這個什么大祭司好強啊俺似乎聽鯤姐提及,九境圣王一念間,就有大道法則降臨,裂開天地壁壘”
“這個什么大祭司,難道是九境圣王?唉,可是俺也沒見過圣王啊,到底長啥模樣”
“俺還是裝作看不見吧鯤姐告誡俺,小心翼翼才可以年年長壽,不出頭時莫強出頭”
小烏龜趕緊收束心思,進入寂滅般狀態,不聞不看不聽。
此時此刻。
心血心橋內的大祭司,發出一聲幽幽嘆息。
嘆息一現,被某種大道法則“束縛”的嵩公,以及顧君臨,再才回過神來,仍是心悸難抑,仿佛在生死間過了一關
“當年”大祭司喃喃低語,又像是在回憶,自語自說,又像是憂愁,說與顧君臨聽。
“當年我也未曾料到,殷熵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顧君臨緩過心悸之后,深深施禮,認真說道
“伯祖,當年是你主動避位,襄助父皇,方有父皇登基人皇大位那一天。”
“但如今這個人間界,卻仍然千瘡百孔,沉疴逾久。如若再繼續這般萎靡下去,恐怕就要面臨三千關破,人間傾覆的結果。”
“小子也想問問伯祖,這般結果,如你所愿么?”
朦朧身影的大祭司,此刻卻是淡然道
“難道你覺得,以你之力,可以改變結果?”
顧君臨搖搖頭
“我一介匹夫而已,即便有死志,又何德何能妄言改變大勢。”
大祭司淡然道“既不能改變,你死,又有何用?”
顧君臨卻是坦然說道
“我若‘以身祭關’,以一己之死,卻能造就出更多小乘尊者,也能推動更多陸地神仙崛起。”
“而這更多的小乘尊者、陸地神仙,便能撼動那些圣王圣主的根基。逼迫他們不得不飛升洞天!”
“我以小勢,撼動大勢!”
“人間界若能因此得到‘醫治’,我死亦何憾。”
嵩公只是望著眼前的十皇子,竟是沒想到,十皇子的決斷原因,是來自于這般想法。
大祭司也是久久凝視顧君臨,良久后,嘆息道
“原來你認為人間沉疴的源頭,在于諸派圣王圣主遲遲不愿飛升”
顧君臨眼神堅定,雖未說話,但已經是明了心志。
大祭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笑
“老而不死是為賊”
“好小子,你這豈不是連我也罵進去了么!”
顧君臨微微一笑,表示默認了這個意思。
嵩公幾乎驚出一身冷汗,干脆埋頭不聞不知,不參與這一祖一孫的恐怖對話
大祭司,乃是五百年前,人皇殷熵登基前的最大對手。既是殷熵的兄長,也是當時的儲君。
所以顧君臨才會稱其一聲“伯祖”。
五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