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記憶都是會騙人的,在程恩妮的印象里,于楊一直都是那個溫潤的少年,哪怕后來再遇見時,于楊已經滿身滄桑,但他在程恩妮眼里,一直沒有變過。
但回到青春期才發現,現在的于楊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少年,少年人的思維,非黑即白,不認同的便都是錯的,他有自己的思想,但條條框框過分規矩。
“我沒有這樣想你,你能變堅強勇敢我很高興?!庇跅钽读算叮姵潭髂菽樕媳砬椴缓?,立馬解釋,“可你現在是個學生,應該以學習為主,你做現在這些,終歸是不好的?!?
頭一回,于楊覺得自己特別不會說話,“我也沒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擔心你,你小打小鬧沒什么,但學校一旦知道,你很可能被開除你知道嗎?”
所以,“你趁早別干了,你堂叔堂嬸也是,明知道你是學生,還拉你下水,你現在跟我去找老師承認錯誤,還有得挽回,相信我?!?
說完,于楊伸手去拉程恩妮,卻被程恩妮避開了。
“我沒有錯,于楊。”程恩妮站在那里沒動,“我沒偷沒搶,問心無愧,不需要跟任何人承認錯誤,但你說得也沒錯,我會想辦法找學校解決這件事,還是謝謝你的關心。”
于楊皺著眉頭,沉默地看著程恩妮,似乎十分想不明白,為什么程恩妮如此油鹽不進。
見他再沒有別的話,程恩妮也沒留下來同他多說,直接回了教室,兩人不歡而散。
……
下午放學回到家,程恩妮就把程建波喊到了一邊商量。
這事跟胡水英說沒用,胡水英在婦女里頭是挺厲害的,也有點做生意的小天分,但讓她去跟學校領導交涉,恐怕不行。
說起來,程建波好幾個初中同學都是當老師的,不過他們大多是在老家鎮上的中學當老師,在縣城的,混得最好的,就只有兼職守大門的那個老師。
縣高中別的老師,程建波一概不認識,這就很有些為難了。
“咱們去找隋副校長?!背潭髂萏崃藗€人。
這個隋副校長是學校黨支部紀檢委員,也是副校長,主管教學、教研工作和黨支部紀檢工作。
當然,這些細節都是程恩妮最近了解到的,她只記得這位隋副校長跟另外一位主管總務、政教工作的校長極其不和。
而學校食堂就是那個主管總管、政教的副校長的親戚。
上輩子這兩個校長就因為食堂的事狠爭過一回,不過最后卻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后食堂這塊肥肉落到了一位主任手里。
程建波苦著臉,“這沒頭沒腦地上門,也不好拉關系啊?!?
說到底,其實心里還是有些怵,這要是為了孩子的學習,硬著頭皮也就去了,可這走后門跑關系的事兒,程建波心里怎么著都落不著底。
“這位隋副校長脾氣很直,直接上門說事情就成。”程恩妮現在還在上學,還是學校的學生,她的身份不適合去,只能程建波去。
而且程恩妮也希望能把程建波培養出來,她現在年紀小,不像上輩子,正式開始事業時都二十好幾,因為吃了太多苦,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大幾歲。
上門去找人辦事,肯定不會這樣簡單,但程建波畢竟是個大人,程恩妮也不好手把手地告訴他應該怎么做。
被程恩妮用極信任的目光看著,程建波覺得壓力特別大,頭皮發麻,最后在程恩妮的目光里敗下陣來,硬著頭皮點下了頭。
要上門去托關系,程建波也仔細做了番功課,隋副校長是外地人,當年分配到這里后,這在這里扎下了根,娶了本地的姑娘,今年剛接了丈母娘一起同住。
程建波再一打聽,這丈母娘正好跟他外婆家是一個地方的,他仔細琢磨了琢磨,去市場買了好些水果,提著